一场猫抓老鼠的游戏最终以宁姝失败告终。
“这边签个字,下次记得去专设的地方摆摊。”蓝色制服的年轻城管边递上张单子,边嘱咐道。
宁姝应了声好。
第一次被抓,她显然有些经验不太足,向着负责她的小伙询问了好几次,这才把所有东西都填完。
将返还的画摊工具收拾好,宁姝刚要迈出门,却听后面的小伙有些不太确定地向门口指了指:“你和门口的那位认识?”
她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待认清究竟是谁后,登时黑下脸来。
明叙知站在那颗有些蔫吧的绿植旁,见宁姝的目光,他眉梢轻挑。
大有你看我不爽,但又扇不了我的欠揍感。
宁姝承认她手痒了。
但到底给自己塑造了五好公民的人设,她选择无视对方径直绕过。
当然,如果能“不经意”踩上对方那么一脚,那确实是再好不过。
“先申明一下,我身体不太好,” 明叙知淡淡开口:“被人误伤的话可能赔偿比较高。”
宁姝默默把脚收了回去。
“明老师,”她道:“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明叙知:“不用坐下来,站着也可以说。”
宁姝:“……”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瑞士劳改犯也能一天休息八个小时以上。
而她,可怜的,卑微的,辛苦的街头小贩居然连坐下的资格都丧失了,简直枉为人伦!
“明老师,我不是你的学生。”
宁姝试图讲理:“如果我是你画室的孩子,那么即便让我站八个小时画三十张速写,我绝对毫无怨言。”
她缓了口气:“但是我已经过了需要艺考的年纪了。从上午到现在,我已经七个小时四十九分钟八秒没有吃过任何东西。”
这话宁姝说的真情实意。
自上午将近十点多那顿早中饭后,她确实滴水未进,下午又经过明叙知这一通闹事,宁姝一直处于忙碌状态。
现在好不容易缓下来,这才发觉胃饿得烧心。
但是明叙知丝毫没有捕捉到她话里的重点,他眉心一蹙,声调不自觉扬起:
“你可别装了,又想跑?
他继续道:“你过了艺考,可你卖画的那些学生可是要正儿八经考试的,现在不练习,考场上准备睡觉吗?”
白干。
宁姝心道。
她觉得自己和明叙知已然进入了一个怪圈。
只要宁姝开口,无论内容是什么,最后兜兜转转总能回到关于卖画的话题上,犹如鬼打墙。
身体饿的发软,她于是十分识时务地晃了晃手,破罐子破摔:“明老师,你话里画外都已经认定是我干这档子缺德事。”
宁姝顿了顿:“我也没证据证明自己没有卖画,那既然这样,我们只能天天见喽。”
她在赌,赌明叙知画室工作繁忙,没空去理会她这个小喽啰。
不会有人这么闲的,即便明叙知有空,即便他次次都能和自己撞上,但总有不在地时候。
这就是赌狗的心理路程。
撂下这句话,宁姝也没去看对方的表情,拎着包径直走出大楼。
她欲走得潇洒,但奈何脚步虚浮,待反应过来时,自己脚下正踩着据说碰一下会倾家荡产的玉足。
哦豁——
明叙知表情似乎有些不太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