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舌之争得以平息,众豪杰的眼睛终于有了闲暇,看向了贺景荣、贺俊伟父子,也看向了那个在江湖上消失了几十年的贺振存。有人认出了贺景荣,也有人认出了贺振存,各自在心里盘算着怎样将他俩的身份点破,从而关照一下白玉天,给他带来点实质性的“好处”。
有人忍不住走出人群,朝贺景荣大声问道:“贺大人,你怎么来了?”
贺景荣心生奇怪,他认识的人无一人上前跟他招呼,倒是一个不认识的这般在意他。心想:他为何这般好心?是因为自己一向爱民如子吗?显然不是。那是由于自己跟江湖人士交往甚密吗?绝然不是。自己不仅对江湖上的事甚不在意,更未跟江湖人士有什么往来,唯一交好的江湖人士,也就蒋道功一人。还不是因为他蒋道功在江湖上的名声有多好,只是他蒋道功从未在自己所管辖的地盘上为非作歹,没给自己惹麻烦,心存感激而已。
见问话者的头发、胡须都白足了一半,且眼神亲切,便给上几分颜面,好声问道:“这位老侠客,你我相识吗?”
长者笑答道:“曾在你的辖区内盘桓了一两年,自是认得的。”
贺景荣微笑道:“哦,是这么回事,那恕本官眼拙了。”
长者见贺景荣自认身份,很是高兴,说道:“大人,今日来此,有什么事吗?”
贺景荣答道:“没什么事,恰巧路过而已。”
长者故作惊奇之状,道:“不会吧!大人。你是去那里可恰巧路过这里?”
贺景荣冷言道:“你我同道吗?”
一个官,一个民,到那里同道去。
那长者被问得哑口无言,不知该怎样将话语进行下去。还好他脑瓜子好使,看了贺振存一眼,心儿一转,问道:“大人,车上之人你可认得?”
贺景荣身为朝廷命官,被一个草民不停地盘问,成何体统!不再理睬。
那长者见贺景荣不再搭理他,转而朝白玉天问道:“白少侠,车上之人你可认得?”
白玉天见那长者热情满腹,不好却了他的意,但见他眼神狡黠,又不想顺了他的心,大声说道:“诸位英豪,这位老侠客问我车上之人是谁,我想他是明知故问。”
柳青大声问道:“为何?”
白玉天笑答道:“你看他胡须都白了,少说也有个六十来岁吧,他都不认识车上之人,我就二十来岁,又去那里认识。这不是明知故问是什么。”
江玉郎插话道:“温老剑客,你若认识车上之人,直说无妨,用不着拐弯抹角。”
温老剑客说道:“诸位,车上之人就是近三十年前闻名江湖的贺振存贺大侠。老朽见他被人绑着了双手,好如囚犯,真就不知道为何会如此?”
姜六韬跳了出来,大声说道:“还能为何?定是二十年前我们围攻了白天宇,这姓白的小子想为父报仇。心想凭一己之力不是众英豪的敌手,便投靠了官府,想借朝廷之力来对付我们这些江湖武林人士,从而赶尽杀绝。”
众英豪一听,顿时沸腾起来,各种猜想应运而生,本跟白玉天没什么仇怨的人也都开始幻想起仇怨来,越幻想越自觉美好,大有春梦难醒之势。
白玉天听过一些乱七八糟、莫名其妙的言语,见过一双双满怀仇怨的眼睛,朝姜六韬大声说道:“姜六韬,就算你说对了,你又能耐我何?是想像当年对付我爹那样,先来个栽赃嫁祸,再来个妖言惑众,最后全力围攻?还是想来个一对一,打赢了我后来个扬名立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