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隐谦虚,“不不不,我只是想赌一把,贤婿能飞如此之高,实在亦是出乎我的意料。”
周二郎怼他,“你就不怕我蟒袍加身后休妻另娶。”
朱隐一摊手,“妻子可以另娶,可儿子是你的呀,何况贤婿就只有钰哥儿一个孩子。”
“你——!”周二郎气结。
朱隐倒了一杯茶给他,“贤婿莫气,现如今你同云娘不是过得挺好,钰哥儿也深得你喜爱,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好了。”
周二郎正欲说什么,却是萧祐安同大哥一前一后进屋来,他明显能感觉到萧祐安对大哥的态度跟刚才有所不同了。
萧祐安吩咐朱隐上好茶。
周二郎低头看看手里拈着的茶杯,所以自己刚才喝的是什么茶?
朱隐很快就端了一套新的茶具上来,茶水刚一倒入茶杯,清香的气味就在室内漾开,茶汤清澈翠绿,正是千金难求的极品绿茶醉红尘。
周二郎:……
萧祐安请周大郎上坐,饮过茶休息片刻后,开始认真为大郎诊断。
他先用两指按压了会儿大郎的咽喉处,又从医箱里取出几细长的银针轻扎几下,周二郎只见针尾处一阵轻颤,发出一阵嗡嗡的轻鸣。
萧祐安凝神细听了一会儿,将银针取下,又换了几根更细的银针扎入大郎喉结处,一番这折腾下来,二郎看得紧张。
萧祐安沉吟片刻道,“症不在于咽喉,而在于脑中经脉郁堵,可以一试。”
萧祐安说可以一试,那就是希望很大,二郎猛地站起身来,抓住大哥的胳膊,激动地眼圈儿通红,半晌哽咽着叫了一声“大哥。”
大郎轻拍了一下弟弟的手臂,心中亦是百感交集。
大郎所需用药比较特殊,主要用于脑部脉络的滋养,需要萧祐安亲手调配,另外再配合针灸治疗。
萧祐安直言,大郎失语时间太久,治疗也绝非一日之功,不可操之过急。
二郎点头称是,对萧祐安诚恳道谢。
辞别萧祐安,兄弟俩从庙里出来,二郎仍旧难掩激动,大哥的病有希望能治和亲口听到萧祐安说可以治完全是两种心情。
大郎看着二郎发红的眼角儿,想起自己刚哑时弟弟也曾躲在被窝里哭过好多回,谁能知道如此要强的二郎小时候还是个小哭包呢。
如此多情善感的弟弟即便学坏又能坏到哪儿去?
第187章
二郎同大郎下山,找云娘、兰姐儿几人汇合。
兰姐儿显得很是兴奋,和几个小丫鬟凑到一堆儿,眉飞色舞的样子。
周二郎笑问了一句:“发生了何事,我们兰姐儿这般高兴。”
“啊?”兰姐儿脸一红,“没,没什么,二舅,我先上车啦。”说完她就一弯腰迅速钻进马车里。
周二郎何等聪明人,侧头看向大哥,冲兰姐儿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眼中揶揄着笑意,大郎亦是轻笑,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兰姐儿是大姑娘了,也许要不了一两年就要嫁人了。
“娘子去庙里都求了些什么?”二郎随口问道。
云娘笑道:“也没什么,左右就是保佑着全家人都平平安安。”
二郎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云娘转而问起大郎的病情,哑症能不能治好,二郎回她说能治好。
夫妻间再无交流。
二郎冲胡安吩咐:“夫人和兰姐儿就交给你了,我同大爷先回。”说完就翻身上马,冲大郎招呼:“大哥,我们走吧。”
大郎目光在弟弟、弟媳身上停了一瞬,随即收回了目光,轻拍马背,率先上了官道,二郎翻身上马,随后跟上。
一路无话,很快到了安京城里,熙熙攘攘的安京城和昨天、前天、甚至同几年前刚来时亦没有多大改变,路边卖烧饼的夫妻店还在,卖糖葫芦的老汉也还在原地出摊。
一家三口坐在烧饼店里吃烧饼,他故意咬钰哥儿的烧饼一大口,钰哥儿气乎乎鼓着腮帮子也要咬他的;他又去咬云娘的烧饼,云娘躲着不给咬……
他抱着钰哥儿,钰哥儿啃着酸酸甜甜的糖葫芦,不时给他咬一口,云娘紧跟在他身侧……
那些快乐的时光都是真的,他应该珍惜不是吗?
——可他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