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把我当猪养啊!”封何华抱怨道,然后喝了口粥,“你也快些吃吧,省的过会儿凉了。”左悠之递给她一个包子,“吃点肉。”吃过晚饭,左悠之便问她要说什么事,封何华本该顺理成章地说出来,结果话到嘴边,又犹豫了。“算了。”封何华翻身抱住左悠之,趴在他身上,“等过几天再说吧,现在有更重要的事。”“什么事?”左悠之伸手揉她的腰。“宠爱本宫的美人。”封何华低头在他嘴角亲了下。渴望路上又颠簸了半月有余,等到终于见到梅启英,已经是八月初了,距离封何华跑出来,也已经有近两个月了。沉默着换了件男装,封何华又在镜前打理了下自己,多少与戴着面具的模样有些相似了。镜中的太子,温柔克制,衣服穿的一丝不苟,头发也绝无半点杂乱,精致地好似是雕像一般。若是放在从前,这必然是封何华最爱,也最渴望的模样,只是已经走入了烟火中,封何华也意识到了,自己再也回不去了。她的心里装了别人,一个令她爱得死去活来的人,以猝不及防的姿态闯入她的心房,又硬生生从天下苍生中抢到了一席之地。封何华也说不清自己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想法,早就该同左悠之说的事情,被她拖了半月有余,每每提及又总是说不下去,最终又总是用风月来堵左悠之的问询。“殿下。”左悠之打起帘子进来,看到她这副模样,眉开眼笑,“仍旧是玉树临风,君子仪态。”封何华轻轻笑了笑,“你倒是会夸人。”“梅将军和竟之已经在密室里面等着了,殿下随我来。”左悠之为她引路,“殿下也莫要太过担心。”封何华看他,“你拘谨了不少。”“殿下,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变回男人,换谁都要拘谨的啊。”左悠之叹了口气,顺手把跟着封何华跑的猫捞起来,“这小家伙怕不是也要跟着殿下过去。”封何华伸手摸了小猫一把,小猫在左悠之怀里不安分地想往封何华身上爬,封何华便伸手接过,“那便带着它了。”“若是放在以往,你怕不是要说一声玩物丧志。”左悠之打开一扇门,“就在这里了。”玩物丧志,倒确实是,封何华长这么大,莫说是这些猫儿狗儿了,连一些精巧机玩都没碰过,如今这是头一回。梅启英穿了身便服,未施粉黛,比起她上次离京时,有精神了不少,看到封何华进来,有些惊讶,慌忙站起来,“臣拜见太子殿下。”言语动作间毕恭毕敬,封何华走过去,“梅将军免礼。”梅启英直起身,注意到封何华怀里的猫,愣了下,但是也没有多嘴,而是说起了正事,“殿下想问的方家之事,臣在来前,也与几位同僚有过接触,他们有人曾经是方将军手下的兵,来回进出方宅,对方宜可能会比较熟悉。”她说着苦笑道,“毕竟臣一直跟着奇兄在外边驻守,方将军到东海郡时日不长,臣也不过见了他寥寥几次。”提起林奇,封何华恍惚间又想起他在海边与兵士们同甘苦的情境了,对东海郡这些人,封何华一直抱以一种复杂的情感,一方面是这些人数十年来无怨无悔地守卫东海郡,劳苦功高,另一方面,他们又太过偏执,最终葬送了自己。“殿下?”梅启英叫她。封何华回过神来,“梅将军清讲。”“殿下,臣先前所见方宜,是个刚毅之人。”梅启英便道,“方将军视她为继承人,方宜性子同方将军如出一辙,臣先前便不信她会做出刺杀您之事,只是事实在眼前,无话可说。”“殿下在信中说的异常清楚,包括方宜所述,以及在殿下过来之前,臣也看到了关于曼部的情报,依照里面描述,那名为神曼之人,与当初在东海郡监狱里那个,应当是同一人。”她接着说。如果神曼便是那善于使毒的窃贼,那么随着曼部重要之人的死亡,东海郡失窃的库银怕是要彻底下落不明了,封何华眼神沉了沉,转头喊道,“左悠之,立刻传信给唐戈,无论如何,看好方宜和朵希曼。”左悠之应声出去。“曼部已经不成气候,首领祭司俱亡,只余下一个朵希曼,但愿她会知道库银的下落。”封何华抿了抿唇,抬起头看梅启英,“梅将军,东海郡如今怎样了?”毕竟是百废待兴的局面,夷人损失惨重,东海郡也元气大伤,年后的赋税都少收了半成,好叫百姓休养生息,梅启英这半年来与郑业都是忙得不可开交,听到封何华这样问,她答道,“恢复的都还好,就是在那之后有地方起了山匪,郡守每日里忙前忙后四处清剿,臣在城中主持大局做些文职,比起郡守来,实在是悠闲了不止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