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蒋勋远去的声音再度飘近。
“烦人。”
他的话落在她身侧,随之一起下落的,还有一床床软被。
一床又一床,盖在她身上,压得有点透不过来气。
傅云娇也不知他从客房到底抱来了多少,她偏过脸,拉低鼻尖遮住的一角,双眸里,蒋勋身子正伏过来,他的脸离她很近,近到她能嗅到他发上的热气。
他似乎没注意到傅云娇睁眼,抵在沙发边,费力把每床被角掖实在她肩下,拍了拍,拍得不留一丝缝隙,口中念道,“这样应该不会冷了。”
然后又像不放心似的,再挪向傅云娇脚边,照着卷煎饼那样,把那头的被角叠进去,挨个压紧。
等看把傅云娇这颗“肉馅”密封在好几层被子“卷饼”里后,蒋勋坐上被沿,碰了碰傅云娇,耐下性子说,“我把感冒药拿来了,你赶紧吃下去。”
然后也没等傅云娇回答,自己端了水杯,插进根吸管,戳向傅云娇嘴边,递出手心药粒说,
“吃两颗就行,水不烫。”
蒋勋没多少照顾人的经验,动作也不分轻重,吸管尖划过傅云娇嘴角,刮得她有点疼。
她默着,摇了摇头,吐气说,“我不是感冒。”
“那你是怎么了?胃疼?”蒋勋说着放下水杯,提起茶几边摆放的药箱,似要翻找治疗胃痛的药。
傅云娇从被子里伸出胳膊,拦住他,“别找了,也不是胃疼。。。”
“那你到底怎么了?”蒋勋瞪她,气不顺道,“有话直说行不行,老让我猜什么猜?”
傅云娇心想他再唠叨下去又没完没了,深呼气,心一横,直说,“我来例假了,痛经。您别找了,我找过了,没有合适的药。”
蒋勋翻找药瓶的手登时顿住。。。
他虽然知道有很多女性月经期间身体极度不适,心情也会变差,可他半点不懂该怎么做才能缓解这种不适感。
他看了看傅云娇,垂下眼,声音忽然小了下去说,“哦。。。那我给你换杯热水。。。”
换杯热水?
傅云娇叹气,下滑进被子里说,“谢谢,不用了。我自己待会就好。”
“喔。。。”蒋勋从她身边坐回到轮椅上,也不走,就那么坐着。
傅云娇没精力想他为何留在她身边,她背过身略带鼻音说,“蒋先生,早饭在锅里热着,大概九点左右,物业会来送食材,我休息一会再去拿。哦,对您的房间。。。我。。。”
“你别管那些东西了行不行。”蒋勋看她都难受成这样,满脑子还装着那堆破事,提了气,“真当这儿就你一个人,没你操心我们就得饿死了?你说你非要往自己身上揽这么多活干什么。”
转念一想,这段时间确实也都是她一个人忙前忙后,顿了顿,敛起脾气,撇过脸说,“反正你别管了,我自己会看着办。”
看着办是怎么看着办,傅云娇心里没底。她清楚蒋勋是最讨厌见外人的,自他搬来这儿后从未露过面,左邻右舍,包括物业都不知道这楼里住着的蒋先生身有不便。
他将自己封锁在这座房子中,拒绝任何人靠近。据关姨说,在她之前的那位保洁正是因为疏忽忘关院门,让闲人走了进来,就惹得蒋勋发了火,直接辞退。
所以他现下坚决的态度也令傅云娇心生奇怪。
她斟酌几番,还是没能将一些话说出口,目光落在绒被上,不再坚持。只能祈祷自己快点恢复体力,别让蒋勋真的。。。
看着办了。
***
蒋勋回房做了两件事,一是拿出手机搜索如何缓解痛经。
他找了好几个帖子,回答五花八门,不过翻了下去,重复率较高的方法有,喝红糖姜茶,吃止痛药,用热水袋暖孵,还有按摩穴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