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睫毛一直在颤抖。
礼汀一直等着他吻她,鼻尖,头发,额角,嘴唇,随便什么地方。
可是周围温度吹得她皮肤沁凉,他终究是没有落下一吻。
帮她系好安全带以后,江衍鹤在她衣兜外停顿了几秒。
此刻她还在等待他的吻。
“哥哥。”
因为车里离他高挺的鼻梁特别近,她的身体也开始回暖了。
眼前的阴影逐瞬间消失,他身上檀香味也烟消云散。
“砰——”车门关上。
礼汀往衣兜里,试探地摸索了一下,她想看看江衍鹤留给她的到底是什么。
金属和手指发出碰撞声。
“哐当。”
礼汀心尖一颤。
是钥匙,一串。
他是真的狠心,所有房子的钥匙都给她了,从官山道到两人在双清路的旧居。
礼汀手指绞着那串钥匙发呆。
她知道,她出国之前,他是不会出现在她眼前了。
他今夜不会回到两个人的家,不会在床上疯狂渴求她,不会把她裹进温暖的怀抱等她睡着
不是和她玩闹欲擒故纵的把戏,晚上会遥遥到酒吧来找她,或者追到雪山上看她。
他不会出现在她的生活中,不会和她甜蜜,也不会庇佑她,深夜来探她了。
是彻底的,一个休止符。
她自由了。
江衍鹤站在原地,目送车灯在遥遥的环山公路上,若隐若现地盘桓着。
刚才他真的快受不了了,他很想强势地把她摁进怀里。
可他又怕极了礼汀的毫无自觉,总是隐忍地让他占有她的身体,让他每一次都以为自己被厚爱着,其实只是一种被爱的错觉。
她又远远地逃开,让两人的关系,总是如冰面行走一样,看似坚硬稳固却揣着不安。
江衍鹤没留下钥匙,往后可能要在公司待着。
但其实没她的地方,他在哪里待着都一样的。
他只希望礼汀在两人同居的房子里待久一点,稍微留恋共同的家。
至于他,看来还要在毫无希望的求而不得中,徘徊很长一段时间,还要克制住自己,再也不能探寻她的消息,以免招致她的不安。
还好,礼汀垂怜他,给他了一个尚有希望的承诺。
她小声说,会在春天之前回来。
让他可以支撑住自己的心念到达春天。
第二天,江衍鹤就听说礼汀连夜里就收拾东西,赶往英国。
原来她根本不想在国内多呆。
他的心沉了一下。
他从来没有想到她会这么急着摆脱自己。
飞机划过天际,留下了一抹云翳一样,淡淡的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