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闷不乐之时,他发觉身后之人已许久没有出身,正当他琢磨着开口——毕竟他是“尚主”,万没有与公主闹脾气的道理;那位平时总爱听他讲故事的公主,却一下子扑到他身上,小声问道:“你真的想听吗?”
平日少年少女打闹,他们倒是不可避免有身体接触,而在夜晚,两人也会和衣共寝。成婚前,两人多多少少也被自家人点拨了男女之事。只是……容亘下不去手,景元琦也生不出什么绮念,二人不约而同不谋而合,一齐把床事搁置了。
景元琦能感受到自己的驸马从一开始的毕恭毕敬到现在人前人后都不成正形,哎,谁让他是堂堂昌元公主的驸马呢?她不嫌弃,旁人便不可质疑。
可是,今晚的容亘似乎是为了她,少有地生闷气。毕竟公主与驸马谈天论地,不谈风月;游玩赏乐,难掩羞涩。比起夫妻,更似……兄妹。
扑上去之后,景元琦却有些后悔,是不是莽撞不矜持了?怎么容亘也没反应?
容亘只感觉压在自己身上的轻云如铅般沉重,推不得也散不去。脑子还在晕乎乎之中,他就已经缓慢地把她抱住了。
……这般动作下,两人彻底僵住不敢多动了。
寂静的夜晚,只有房内烛影随夜风摇曳,房内熏笼燃着清淡的香料,玉漏里的精沙毫无声音地流淌下来,窗外再无其他的身影匆匆划过。
最后还是景元琦嫌难受,动了一下想要起来。他大梦初醒,放开了她。
他不禁望向公主。少女风姿明净,眉眼间未施黛墨也如乳燕般娇俏,她青丝披散,眼眸缱绻,衣裳因为挣扎而有些凌乱,却露出那瓷肌玉骨,再往里是……
嗯?!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容亘替她盖好被子后,只觉得怅然若失。
他不知道她睡着与否,倒是不自觉地勾起离她最远却在他眼前的几缕发丝。
容亘怔怔瞧着手指,好像有一句诗,是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夫妻呀……他与眼前的人不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妹姐弟,而是夫妻。
怎么如今一想到夫妻一词,他就有些躁动不安呢,甚至想抱着她。
『没命成灰土,终不罢相怜。』
“哎呀呀,又是哪家今日成婚,在唱歌呢?”一直在嬉笑起哄的褚思协,依旧笑意满满。
周季萌无奈,“怎么,你想去看看?”
褚思协轻甩拂尘,“未曾不可。蔚卿与曜瑞,我们一同去凑个热闹。”
见他不是在开玩笑,容亘下意识拒绝,“我要回去了。”
“啊,忘了曜瑞正新婚不久,不可怠慢公主,你速速回去吧。”
周季萌见容亘走也不是回也不是,无奈再次看向褚思协,“今日你阿母叮嘱我要好好管教你……”他下意识想忽视掉“新婚”“公主”等轻佻之语。本就是一场荒谬的梦,一些容亘提及的俗事,容不得他来在意。
前不久的相聚,渐渐消弥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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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记得当日他新婚,子夜歌不停,皆作喜语。无意听到的民间誓歌,倒更显直白真挚。
相怜相怜。是从生至死,都彼此爱怜么。此夜,是容亘思考人间情爱最久的一夜。
他终是忍不住,凑近碰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