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辞在心里思考了一瞬,终于还是将林朝鹤在山洞里说的话告诉顾笙。
顾笙听完吃惊地张大嘴,他本来这些天就在为秦子观和叶臻担忧,如今听了晏辞的话更加心慌:“。。。真的,真的会这样吗?夫君,他会不会是在骗你?”
晏辞摇了摇头,低声道:“那个人很奇怪,但我觉得他并没有说谎,我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眼见晏辞这般说,顾笙于是也相信了那些话。
于是他眼中的担忧更甚,自从来了胥州许久都没有哭过的哥儿紧紧抿着唇,眼里蒙上一层水雾:“那可怎么办,若是外祖母,舅舅他们。。。”
他不敢往下说,只是一味紧紧拉住晏辞的手,不断询声问道:“夫君,我们该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晏辞回握住他的手,轻轻将他眼角的泪痕擦去,轻声而坚决道:“顾笙,我得去救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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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子观在床上躺了三天后,终于醒转过来。
晏辞去看他的时候,他被关在府衙的监牢里,也许是因为秦子诚上下打点过得关系,他此时虽然身在牢房,但是衙役似乎并没有苛待他,甚至给他的待遇还很好。
他此刻被关在最里面一个单独的还算干净的牢房内,虽然身体已然消瘦了大半,但眼睛还是明亮的。
由于他和薛檀之间属于斗殴,而且薛檀本身有杀人未遂的嫌疑,但是毕竟死了的是薛檀,何况薛家也是和秦家闹掰,薛梁打定主意要将秦子观置于死地,所以这件事到现在还在胶着。
衙役将秦子观带出来,并且宽容地让他和晏辞单独见上半个时辰。
晏辞见他这幅样子,语气中不免可惜,沉声道:“薛檀的罪行已经揭露,他杀死的那些哥儿的尸体也都停在了义庄。”
他抿着唇:“我们会想办法让大家都知道是薛檀虐杀无辜在先,尽量将刑罚降到最小。。。”
秦子观有些木然地坐在椅子里,一直安静地听着晏辞的话,直到此时忽然笑了一声:“晏辞。”
晏辞停下来看向他,秦子观没看他,而是叹了口气:“这些事是我做的,我会去承担后果。”
他摇了摇头,苦笑道:“你走吧,不用管我。。。何况能从薛檀手里救出苏合,我也不后悔这样做。。。”
晏辞还没有开口,忽然听到门口传来一个突兀的声音:“你不后悔?”
晏辞惊讶地转过头,就看到叶臻一身白衣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他怀胎八月,如今正是身子最笨重的时候,身后的茕秋已经尽力扶住他,叶臻仍旧有些费力地站着。
而茕秋手里还拎着一个食盒,显然是来看他们的。
秦子观本来还一副大义赴死的惨淡模样,结果目光刚一落到叶臻身上是,便惊讶地猛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叶臻?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急促地走到门前,伸了伸手似乎想去扶他,然而胳膊终是无力垂落下来:“你快走吧,你怀着身子,来这种地方不好。。。”
他的话被一声清脆的响声打断。
叶臻的指尖带起一串细碎的血珠,沾染在他素白的衣襟上。
晏辞倒吸了一口气,就见秦子观错愕地看向叶臻,左半边脸直接红了起来,当然这红不是因为羞愧,而是被打的。
叶臻白皙的手垂落身侧无法抑制地颤动着,显然是因为那一巴掌用力过大,指甲都劈了开来。
秦子观更是没想象过叶臻会这样做,一时之间过于震惊,不可思议地问道:“你,你打我。。。?”
“你能承担什么?”叶臻面色苍白,他死死盯着秦子观,面上再无往日的娴静端淑,“你是不是觉得你自己很厉害?是不是觉得你很有担当?”
他直视着秦子观的双眼,声声紧逼:“那我问你,你做这些事的时候,有没有为我和孩子考虑过?!”
秦子观被他问得愣住了,半晌他平生第一次有些心虚地张了张嘴:“不是,我当然有啊。。。”
“你从来没有!”叶臻高声打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