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系统空间的南嫣可算是松了口气,系统适时地递上一杯饮料,南嫣咬着吸管,歪着头盯着一脸不怀好意的狗系统。
“嫣嫣,你可终于回来了。”
“呵,有事说事,没事滚蛋。”
“老娘刚从任务世界回来,起码得休息半个月,其他的全部免谈。”
系统随着升级也变得越来越人性化了,递完饮料又递点心,听到这话,团子脸立马露出一个皱眉的表情,“说什么呢?我是这种统吗?就不能心疼心疼自家主人吗?瞧你这段时间忙的,双下巴都出来了,真可怜。”
听得南嫣“呵呵”两声,直接放下手里的点心,一把按住狗系统从头到脚,狠狠揍一顿,“狗嘴里说不出人话,我这叫婴儿肥。”
她可不觉得自己胖了,回到系统空间后,所有东西都跟她生前是一模一样的。
死的时候二十来岁,被系统带进空间之后,就一直是这个年龄样貌,有时候她自己都觉得稀奇,要不是她的意识还是清醒的意识,她都会觉得自己是在做一场奇怪的梦。
系统被揍得没办法,立马开始转移话题,“好了好了,别揍了,这个壳子是我最喜欢的限量版,很贵的,弄坏了就没有了。”
“疼疼疼,耳朵疼,好了好了,我错了!你不想知道上个世界的最终结局吗?我给你看看,免费的,这次不收你积分。”
被收拾一顿的系统果然老实了,它瞄了一眼沙发上神清气爽的疯女人,果然啊,工作久了的女人都是脾气暴躁且月经不调的。
它跳开,按下大屏幕。
南嫣这才看到上个世界的最终结局,说实话,钟岭帮她杀了那个家暴男她是没有想到的,不过这个结局倒是甚合她心意。
还有阮潇潇坐牢这件事情,这件事情其实她早有预料,毕竟钟岭对她的感情也不算少,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去却毫无办法,这种情况的刺激下,报复是肯定会有的。
不过南嫣也没想到他最后会那么冲动,其实一直以来,她能隐约感觉得到在钟老板心底存在着某种自毁倾向,可能是被压抑得太久了,正常情况下的相处很难察觉出来,倒是生气难过的时候隐隐有感觉。
最后的一幕是他在海边仰望星空的模样,夜晚的海边繁星满天,不远处还趴着一只米白色的流浪猫,小猫眯着眼在打盹。
……
至于另一边的贺冕,他这几年有意无意的,一直在跟阮家做竞争,阮家这几年的公司生意也不太好做,尤其是家中独女犯罪害死人的消息传开,阮家公司股票一落千丈。
等到阮潇潇出狱的时候,曾经的阮家早就搬出了那座豪华的湖边别墅,那栋房子作为资产已经被冻结了,阮家破产了。
阮家夫妇一瞬间老了起码十岁不止。
至于阮家舅舅,当初那件侄女买凶害死人的社会影响实在太大,当初停职待办之后,阮家舅舅顶不住社会压力及职场压力,主动退位让贤以保全名声。
但这一退,就被调到了某个整理档案的闲职上,一连五年都没什么变动,最后实在忍不住妥协了,阮家舅舅主动辞职了。辞职后跟着家里人一起回了祖籍另一个城市,过着那种平平淡淡的生活倒也逐渐安稳了。
一直到阮潇潇出狱都再没见过这位舅舅,而等她出狱后,迎来的不是父母的迎接跟全新的面貌新生活,而是阮家破产的消息。阮家的别墅、豪车、房产还有各种资产全都被查封了,到现在,父母两个人住在市中心一个不足百平米的公寓门生活。
这样的生活是她没有想到的,而她今年也才三十三岁而已,她往后还有相当长的一段路要走,可没钱能怎么办?
她去正规公司平台找工作,可人家根本不收,她从前那些好看的海外归国的学历文凭根本不能用,而她的牢狱经历更是让她在这个职场内根本无法抬头立足。
没有工作就没有钱,她已经三十多岁了,父母因为破产的事情身体已经渐渐不好了,她除了要照顾自己还要照顾父母,普通的工作根本没法供应日常的生活开销。
到最后,她实在没办法了。
只能化了妆,穿上性感暴露的衣服,走进了某间曾经自己最不屑、也最为鄙夷的高级会所内,开始陪客人喝酒唱歌。
因为只有这种地方是对学历、过往最不讲究的地方,也是到这个时候,阮潇潇才意识到,原来失去尊严,被那些所谓的有钱人逼着喝酒、忍受那些占便宜的行为有多恶心跟艰难,还有那些客人们的随意一个投诉,就能让她一天白干的行为有多崩溃难受。
可即便是这样,她还是得跟人家赔着笑脸说对不起,明明不是她的错,就因为对方是客人,又因为对方有钱,所以她必须得毫无底线的放弃自己的自尊。
阮潇潇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过。
她一开始是怨恨,怨恨自己为什么要遭受这一切?怨恨所有人,怨恨钟岭失控发疯害了她一辈子,怨恨贺冕太狠,可怨恨久了,她也知道自己这么怨恨是毫无理由的。
她确实是做错了事情。
她害死了一个年轻女孩,她如今的生活虽然难了点,可她毕竟还活着不是吗?除了被客人刁难,失去了以往优渥的生活,她的父母亲人还都是爱护她的不是吗?并没有因为她坐过牢就彻底抛弃了她。
她从前还瞧不起在会所工作的那些女孩公主们,心中嫌弃她们自甘堕落,可如今的她甚至还没对方有原则有底线。因为一个月后,当一个富商透露出一点想要包养她的想法时,阮潇潇居然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视角转换之后,阮潇潇才彻底明白,原来当初的自己有多过分,仗着自己有钱任性,随意抹杀掉的,是一个女孩子的年轻性命。
可等她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早就已经晚了,她想说一句对不起,而那个死掉的人也早就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