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姜玉微是五年前跳塔的,中间只相隔了一年,这难免让他生出一丝妄想。纵然这妄想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也足以令他心头狂跳。到了敬王府后,楚皓声东击西,引开暗卫,宋观则乘机溜进去。他本想找个人逼问,不料刚走了一会儿,便听到一阵孩童的笑声,奶声奶气的。他眸光一烁,急忙跳进小院,从暗处蹑到窗畔,透过半开的窗户,他看到一位女子坐在床边,给床上的小童盖被子。“好了,团团,该睡觉了。”小童小嘴一嘟:“娘,我睡不着,你给我讲个故事好不好。”女子无奈地笑了笑:“好,那娘给你讲个东郭先生的故事吧,从前有一个东郭先生”虽然女子背对着她,可那熟系的身影和声音,纵然他死一百次也记得清清楚楚。是她,果然是她!刹那间,宋观心头狂跳,眼里涌起巨大的狂喜,抬手就想进去,可刚触到窗户,就顿住了。他怕这只是一场梦,更怕他一出现,她就会离他而去他立在那里,拳头逐渐收紧,眸光沉沉浮浮,在喜悦与恐惧中交替。片刻后,他垂下胳膊,隐到暗处。屋里,姜玉微絮絮地讲着故事,语声轻柔。当故事讲完,小童也睡着了,发出轻微的鼾声。望着可爱的脸庞,她目中泛起深深的柔情,他脸上亲了亲,起身吹灭蜡烛,上床歇下了。过了许久,当屋里沉寂的只有均匀的呼吸声时,宋观才轻轻推开窗户,跳进去,缓然走到床畔。只见半明半暗的光线中,女子搂着小童,皎若明月的脸庞沉静安详。一瞬间,他的呼吸都停了,瞳孔里只有那张在他心里刻画了无数遍的脸庞,随着他的眸光起伏。他不自禁地抬起手,想抚摸她的脸庞,近在毫厘时又攥紧拳头,收了回去。这般矗立着、凝望着,他心里充满巨大的欢喜与激动,恨不得立刻将她抱在怀里,可理智逼着他不得不按捺住。时间缓慢地流逝着,敲更声一遍一遍响起,当黎明破晓,远处传来细微的鸡啼时,他才强逼着自己离开,走到窗口时,又深深地凝了女子一眼,这才跳出去,把窗户轻轻阖上。回府之后,宋观立即把那只碎掉的玉镯找出来,尔后进宫找到最顶级的工匠,要求他将玉镯复原,且不能有一丝裂缝。不料工匠面露难色,说此事太难,若想达到这个效果,只有他远在千里之外的师傅或许能行。宋观眉头一蹙,立即出宫,朝那边疾驰。为了早点到达,他几乎不吃也不睡,接连跑死了好几匹马,终于在冰肌玉貌,姿容迤逦,却恣意随行,游戏人间,从不相信男女之情。这日紫月楼来了个清倌容辞,眉笼清雪,面若含玉,只他性子清冷,从来不笑。柳含章的死对头与之打赌,三个月之内拿下容辞者为胜。于是,柳含章想办法把容辞弄到别苑,日日相对,用尽手段。“容辞,我在沐浴,衣服望拿了。”“容辞,我走乏了,脚疼。”“容辞,我好久没做梦了,你来我梦里好不好?”一再挑拨,冰山似的面容终于有了起伏。这日路遇劫匪,柳含章将他骗下马车,看着他被劫匪踩在脚下,她再未回去。后来他满身是血,将她逼到山崖间:“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