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楚皓紧张道:“殿下,霜夫人应该还等着您,不如去她那?”宋观扫了他一眼,冷冷道:“本王去哪,还要你安排吗?”楚皓身上发寒,连忙打自己嘴巴:“奴才多嘴,望殿下赎罪。”“哼!”宋观双手一负,冷着脸大步而去。几天后,宝月带回一个消息,宋观将府里的人全都远远打发了,一应仆婢都是从外乡新买的,至于苏沉霜则有了新的身份,唤作如夫人。得知此事,姜玉微翻书的手一顿,目中露出讥讽:“难为他了,竟肯为苏沉霜这样费心思。”虽说宁国比前朝开化些,可娶嫂之事在皇室仍旧上不得台面。此事传开,于宋观不是好事,但他却甘愿冒险,不更证明了那人在他心里的地位吗?宝月双手往纤腰上一叉,愤懑道:“若非为了小殿下,公主早就走了,何至于在这里受这嫌气!”姜玉微叹了叹,压下心中的苦涩:“好了,总提他作甚么,倒是你,怎就笃定这是个男孩?”宝月胸脯一挺,笃定道:“一定是男孩,这样谁都休想越过公主去。”“其实我并不在乎男女,但世间女子大多被辜负,所以我还是希望他是个男孩,免得如我这般。”望着她忧伤的神情,宝月二人看了对方一眼,都无声地叹了叹。屋外,宋观听到屋里的谈话,眸光很是复杂。楚皓试探道:“殿下,还进去吗?”宋观斜睨了他一眼,扬长而去。出了澜意居后,他并未回凌月轩,而是绕路去了佛堂。见他来了,丫鬟连忙上前行礼:“拜见殿下。”宋观没有理她,目光落在佛像旁边的荷包上,继而眉头一蹙:“有人动过?”“回殿下,王妃去西境前曾来过这里,还拿着荷包端详了一会儿。”闻言,宋观薄唇一抿,将荷包拿到手中。“都出去。”“是。”楚皓应了一声,和丫鬟一道退下。空寂的佛堂只剩他一人,他摩挲着荷包上的纹路,眼里泛过一丝莫名的情绪,咬破食指,把血滴在上面。一抹鲜红瞬间蕴开,似盛开的梅瓣,夺目耀眼。他拂了拂那鲜红,放下荷包,尔后双手合十,在佛前静立了片刻,默然离去。此后,姜玉微对宋观越发冷淡,纵然他过来,两人也说不上几句话。时深日久,宋观来的次数逐渐减少。宝月对此颇有微词,她却满不在乎,一个心都不在这里的人,来了又能如何?这般过了三个月,到隆冬时,姜玉微的胎像终于稳定。最奇特的是,妇人怀孕前三个月大多害喜,可她却一点症状也没有。宝月时不时说,这是胎儿心疼娘亲,来报恩的。听了她的话,姜玉微心里便越发柔软,拂着小腹时,神情越发温柔。至于苏沉霜,她害怕身份泄露,大多时间都在宅子里,很少出门走动,纵然出去也捂的严严实实。这日午后艳阳高照,气温回暖了些,姜玉微便领着宝枝三人出门散心。转了一会儿,见宋观携苏沉霜从对面行来,二人两手相握,亲密无间。姜玉微胸中一堵,攥着拳头,傲然地往前走。望着她冰冷的面容,宋观眉头一蹙,手中紧了紧,就在此时,旁边突然窜出一匹黑马,直奔这边。他瞳孔骤缩,放开苏沉霜的手,搂着姜玉微让到一旁,刚站稳,便听到一声惨叫。宋观心中一凛,转头看去,见苏沉霜趴在地上,膝盖上隐隐有血迹渗出。他脸色陡变,急忙奔到跟前,查看她的伤口。“你怎么样了,还有哪里伤到了吗?”苏沉霜摇摇头:“没事,就着一点伤,救公主要紧。”微风乍起,露出一张苍白却强颜欢笑的脸,宋观目中泛起一抹怜惜,搂着她自责道:“怪我,怪我!”“殿下别自责,妾身不比公主,那样的事都受过,何况这点伤。”听了她的话,宋观眼里的自责更深了:“好了,别说了,我先带你去医馆。”说着,抱着她朝朝医馆急行而去。望着二人远去的身影,姜玉微心里满是凄凉,挑了挑唇,望向天空:“今天的阳光可真耀眼啊。”阳光洒在她清澈的眼眸里,似有水花闪烁。见她如此,宝枝两人满心叹息,星辞目中露出一丝痛色,攥着剑柄的手骨节凸起。片刻后,姜玉微扯出一抹笑意,往敬王府行去。到了院里,管家说宋玦在会客,请她稍等。没多久,宋玦便匆匆赶来了,不远处的天井里,几个官员朝这里看了看,犹豫了一会儿,才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