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完词后,徐导让沈玉桥先入场走到树边,手里拿着一本《治国通鉴》,盘膝坐在花树下。谢明舟站在镜头外,还是那身少年明帝的黑衣红腰带,朝徐导比了个ok的手势。徐导站在台子上,牢牢盯着屏幕:“action!”明京城,立春。皇宫里正在筹办“春日宴”,百官们带着家眷前来赴宴。镜头切换到东宫,侍女端着装饰盘,急切问:“太子呢?”另一个老侍女头疼捂了捂头:“可能又溜去后花园玩了。”太子性子洒脱随意,难以管束,但偏生深得皇帝和皇后的宠爱,原因无他——太子从小才华横溢,画作诗词别的小孩学一个月,他一周就能学会。也正是才华出众,再配上一张明艳的桃花眼,从小便勾了一堆姑娘对他念念不忘,又因为身份望尘莫及。镜头再次转动,火红的凤凰树枝繁叶茂。树下,此时正坐了个人。白衣清冷,脸庞俊秀。那人专注看着手里的书,安静得像一幅画。徐导看着镜头里的沈玉桥,很是满意。这的确是沈相应该有的清淡气质,但他还是隐有担忧。下一秒,画终于鲜活起来,镜头里走进来一位头戴玉簪,面容含笑的少年,一身红龙纹黑袍带着尊贵感。谢明舟见自己常坐的位置,竟然被别人占了去,悄悄走上前。皇宫里热闹非凡,这少年竟躲在后花园安静看书。谢明舟不自觉轻笑了声。声音惊扰了看书的人。沈玉桥从书上抬眸,一双潋滟多情的桃花眼,头顶青色发簪衬得玉色风流。平日的谢明舟惯戴玉冠,而这次为了情节需要,戴上了随意的发簪。沈玉桥眼神有一瞬间飘忽。这样一双多情目专注看人时,很难让人……招架得住。“这位兄台,大过节的你怎么一个人在这看书?”谢明舟眉梢轻扬,饶有兴致问,“看的还是治国通鉴。”看得出来,谢明舟演得从容自信,还带着慵懒的意味。但谢明舟越自然,他就越紧张,五年的苦学,生怕自己落下他几分。沈玉桥强行把目光从谢明舟脸上移开,淡声道:“我们家世代为臣,辅佐君王为本,治国之道自然要铭记于心。”“卡!”徐导喊了一声,朝两人走去。“玉桥。”徐导低声说,“眼神再稳一点。”沈玉桥虽然形象稳住,但相比城府极深的谋臣,更像是温润书生。历史上的沈相家族被血洗,而他靠着谋略和手段重新爬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无人敢对他非议。意识到自己的失误,沈玉桥垂眸:“好,我重新试试。”察觉到眼前的美人神色不对,谢明舟安慰道:“别紧张。”沈玉桥点了点头,手指攥得更紧。谢明舟轻抿下唇,朝场边的小桌走去,桌上放了几罐咖啡。场边的杨媛见沈玉桥心神不宁,心里也捏把汗。以前玉桥可是压着陈叙演,今天怎么不在状态!这个谢明舟不知道又给人使什么绊子。突然间,杨媛的后背被人拍了下,她转过头看见眼前人,愣了下:“师……兄?”温陶点头:“小杨,好久不见。”杨媛还没缓过神,以前刚入行的时候,温陶以前还带过她,算是尊敬的前辈。后来温陶转入明文传媒,她就再也没机会和师兄联系。“师兄你怎么来这了?”杨媛客气问。“我现在是谢明舟的经纪人。”温陶望向场中央候场的青年。杨媛:“?”她是听说谢明舟签约明文传媒,但没想到谢千山竟然把温陶给了他。“action!”沈玉桥手心沁汗,稳住情绪。余光瞥见谢明舟不疾不徐朝他走来,仿佛闲庭信步一般,刚积累起来的稳劲又飘了几分,耳边更是响起杨媛前几日的话。“你就不怕,他踩着你上位?”眼前人演得完美,而他频频出神,入组以来第一次感到强烈的挫败感,额头冒起冷汗。他知道片场所有人都在等他接话,但怎么都进入不了沈书行的情绪。徐导蹙起眉头。谁知,谢明舟在沈玉桥身边站定,慢悠悠从衣袖里掏出一罐冰拿铁,轻轻贴在沈玉桥耳畔。冰凉袭来,沈玉桥一个激灵,晃悠的脑子瞬间精神,抬头。谢明舟一脸笑意垂眸望着他:“坐这干什么呢?”“卡!”一旁的副导直言直语:“谢明舟你干什么,拍戏怎么还把脑子拍坏了!”谢明舟转过头:“哈哈,导演,天太热我有点拍晕了。”徐导:“……”所有人的目光被谢明舟吸了去,沈玉桥长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