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野试图将宽大的衣领立起来,只能挡住半个耳朵。
又嫌提着领子的姿势太滑稽,索性全都放下,时不时用掌心扣住已经开始发痒的耳朵。
整整三个小时,他就坐在这里,脚底麻木,就要失去知觉。
顾行野按着膝盖缓缓起身,在院子里踱步试图活动下双脚,只是一走动,风刺向耳朵的力度就更大。
都不知道是第几次望向房门,以至于这一次无意的一瞥,看见骆时岸站在门口,还吓了一跳。
顾行野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手里的外套。
他抿了抿唇,脸上是遮挡不住的笑意,凑上前还未说话,就听骆时岸开口:“这是韩毅的外套,你穿着走吧。”
顾行野没接,他咬着牙:“我肩宽,穿不下。”
“他买的大码,你穿得下。”
“你还记得我穿什么码?”
骆时岸喉结动了动,说:“有些事,也不是说遗忘就能忘的。”
“也是。”顾行野附和:“还得心够硬。”
他说完,叹了口气,倚在墙边,突然垂头丧气:“三个多小时才等到你,也不知道是你硬,还是我硬。”
骆时岸微微抬手:“你穿不穿?”
顾行野恍若未闻,声线微弱:“耳朵开始疼了。”
先痒后疼。
痒的时候就该立马保暖,等到疼了就难办了,需要强忍着痛感搓药油,越搓越疼,越疼越搓。
感觉下一秒就要掉了也得忍着,这时候就要和骆时岸接吻,就要跟他相拥,这样才能分散注意力。
顾行野一直看着他,缓缓道:“你也在回忆吧。”
骆时岸眨了下眼。
这些事情经历的太多,仿佛是一个回忆的按键,只要提到其中一个关键词,就能解锁熟悉的流程。
骆时岸说:“我家没有药油。”
顾行野说:“但有温度。”
……
骆时岸也不知道把他放进来是不是对的,总之看这个大活人站在自己院子里被冻伤,或者冻得满地打滚,的确不是他想要的。
放进来没一会儿,顾行野的耳朵开始疼得厉害。
越来越疼,在这个时候温度突然升高,相当于吃完辣椒喝热水。
他耳朵通红,疼得牙关绷紧,依旧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
只是视线一直随着骆时岸的走动而移动,他双膝并拢坐在沙发边缘,看着像是局促不安的来者。
他看着骆时岸蹲在电视柜底下,背部有些许肌肉线条。
从前他的身材一直保持很好,如今更好一些,腰线的弧度几乎没变,还是那样优美,顾行野揣在口袋里的手动了动,咽了下口水。
骆时岸找到一管崭新的药膏,说:“你自己涂一下,不知道管不管用。”
顾行野看都没看,挤了一大管在掌心,揉了揉就往耳朵上抹。
抹的鬓角上都沾上白色药膏,骆时岸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别过眼。
见他要走,顾行野忙开口:“时岸,我这次过来,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我找了当初治疗咱俩的医生,听他说,我爸去找过你一回。”
骆时岸脊背一紧。
顾行野说:“我也问我爸了,他承认,是他逼你来法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