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级咒灵目睹了自己受伤的样子,恐怕现在不会愿意陪自己胡闹,但甚尔他和自己还有赌约在。
白发的神子舔了舔嘴角,突然笑了起来。
只要把情况控制在硝子可以治疗的范围内,那就仍然是正常的切磋,甚尔也不会为自己突然发疯生气。
还好甚尔是这种性格,大不了自己可以再额外付一些酬金。
五条悟忍不住在心里感慨。
“我不知道,”同样是赌约的知情人,本能让家入硝子察觉到了同期DK身上的违和感,少女却不太在意,也不打算在这场赌约里偏向任何一方:“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会回来,所以我今早就在这里等着了,外面的情况完全不清楚。”
“这样啊,”摸了摸下巴,五条悟点点头:“算了,也没什么关系,反正他肯定要来找我的。”
“悟,你有没有发现我们忘了什么事情。”
回到了熟悉的学校,夏油杰恍然间才突然想起,原本被拜托给五条悟准备新制服的辅助监督,现在大概还苦苦等在名古屋的山脚下。
“忘记…啊!”
五条悟双手一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们忘记把那几个诅咒师带回来了…是几个人来着?三个还是两个?”
“原本是四个人,不过作为降灵材料的那个大概现在已经什么都不剩了,光头肌肉男不知道为什么得罪了妖怪们,只剩下脑袋,术式是降灵术的老婆婆咒力被抽干死了,所以活口只剩一个。”
回忆了之前神社里的情况,白鸟总结道:“大概只剩下杰抓到的诅咒师还活着。”
“我不是说这个,我想说的是辅助监督现在恐怕还在等我们,”夏油杰叹了口气:“不过诅咒师的事情我也忘记了。”
不如说是被五条悟差点死去的样子惊吓到根本没想起来。
咒灵操使耸了耸肩:“所以现在我们忘掉的事情变成两件了。”
“让辅助监督去把诅咒师带回来不久好了,”六眼神子对于麻烦别人向来没什么自觉,“反正活着的诅咒师也在杰你的咒灵的控制下,不会出什么意外的。”
“我觉得,”听到某个令自己头皮发麻的关键词,白鸟突然说到:“我大概短时间之内不想再听到悟说‘不会出意外’的话了。”
果然flag是不能乱立的,哪怕是在此之前从未翻车的六眼神子也一样。
夏油杰赞同地点了点头。
“好了,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等一切结束再说。”
家族传承的作为咒术医生的职业智慧,以及对自己两位热血笨蛋的同期的了解,让家入硝子的好奇心没那么旺盛,“现在你们该出去,把剩下半场戏好好演完,可别笑场啊。”——
羂索接到了山野甚尔的电话。
除了高昂赏金之外对别的麻烦事情一概敬而远之的男人和往常一样言简意赅,只是声音听起来似乎比起之前见面的时候要多了几分有气无力。
“五条悟死了,你什么时候来验货?”
羂索沉默了一瞬,想起自己过去千年里想要杀死六眼,那些或成功或失败的场景。
这次自己的大业会一切顺利吗?
“你现在在哪里?星浆体的情况呢?”
老人家的耐心通常比年轻人要更好一些,羂索也不例外。
没有放纵自己沉浸在计划顺利的快感中,使用禅院身份的诅咒师将自己的注意力马上转移到了计划的下一步当中:“还有咒灵操使,全部解决了吗?”
“我没杀那个眯眯眼的小鬼,”电话那边,术师杀手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不耐烦:“他吸收的咒灵里有好几只特级,我可不知道他死了之后这些咒灵会不会跑出来,我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我在高专,五条悟和星浆体也在这里,夜蛾最近快要升任校长,一早就被总监部的老爷子们叫去,反转术式和咒灵操使一起被我打晕了。”
山野甚尔的语气,不像是说他怎样一个人团灭了东京咒高一年级全体,而像是在菜市场和摊主挑剔案板上的肉,却莫名给人一种举重若轻的笃定感:“你还有个半个下午可以来验货,照片我已经拍给你了。”
暂时退出通话页面打开短信,出现在羂索眼前的,是仿佛经历了台风和屠杀叠加态的医务室里,躺在冰冷解剖床上满身鲜血伤口的五条悟和天内理子,以及被咒具结结实实捆住丢在房间角落的夏油杰和家入硝子。
电话那边的山野甚尔还在懒洋洋说着:“我们的交易里可不包括送货上门,而且在高专杀了他们不起眼,把人弄出去就太招摇了,你自己想办法吧,记得把尾款打给我。”
男人像是完全不担心自己的雇主此刻究竟是感到为难还是想要耍赖,直截了当地挂断了电话。
一个小时之后,羂索出现在了东京咒高门外。
一个御三家的身份能够带来的好处,并不只是单纯的高贵姓氏那么简单。
比如现在,虽然未经登记的咒力进入咒高结界内都会向结界主人报警,但只要拿着御三家特殊的信物,就可以畅通无阻。
额头上有一道显眼缝合痕迹的男人信步走进校园,警报没有响起,周遭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