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绝对不是诈尸,诈尸都有尖尖的爪子!王蝉再一次恨恨地瞎想。
手痛脑袋也疼,还不如诈尸!
天无绝人之路,黑暗中,王蝉在棺尾摸到了一个冰凉冷硬的东西。
细瘦的手摸上它,这东西,它像是一块石头。
才碰上,莫名的,王蝉心中有股亲切涌来,好像,这块石头陪了她许久,年年岁岁,岁岁年年,彼此间有着谁也不知道的缘分。
……
另一边。
“船家,船家,快快!快快开船!”
踉踉跄跄,吴富贵五人分散了,最后又跑到了一起。
还未到码头,吴富贵便扯着嗓子喊船家,一手提着衣裳下摆,一手用力地摇晃招呼人。-
连着撑船了一夜,乌蓬上两个船公正卷着薄被,准备小睡一下。
船儿微摇,徐徐秋风,正是好眠之时。
“爹,我瞧他吴家就是欺负人!”
“定了船,事先都不说是白事,还是个早夭的,瞧着他吴家的面子,胳膊肘掰不过大腿,咱们捏着鼻子也就接了这单生意,了不得咱们贴些铜钿,回头寻个大师瞧瞧,应该不耽误咱们以后载客。”
“就说这一路上吧,这人催得和什么似的。紧赶慢赶,咱们是打着灯笼撑船的。现在倒好,这才歇多久,他又喊咱们撑船!呸!骡子都没这样使唤的!”
撑船父子兵,打眼一瞧,两船公虽然都是胡子拉碴模样,五官确实有些相似。
年轻人爱困觉,被扰了清梦的年轻艄公气不过,扯了被子重重摔下,起身就要同吴富贵要说法。
再是做牛做马,那也得有个歇脚的时候!
“甫儿,等等!”老艄公周全人如其名,是个周全的性子。
他眯了眯老眼,撩了舱门处的雨布,朝岸边瞧去,“吴家这几个人,莫不是遇着什么事儿了?”
年轻艄公周甫跟着看了看了去。
这一看,嗬!还真是!
只见这几个人跑得狼狈,这个丢了只鞋,那个摔了一脸泥,大高个的那个还瘸了条腿,最重要的是,一路上拈轻怕重的管事吴富贵,那矮胖的个儿跑得比谁都顺溜。
“啧,这不跑挺快么,像个兔子。”周甫忍不住埋汰,“还是一只肥兔子,路上尽会说自己身子不松快,就会使嘴把式,啥活都不搭手。”
老艄公:……
“好了,背后莫要说人,快,咱们先准备开船,人来了就走。”
他起了身,面上有严肃的神情,正要招呼周甫去解泊船的绳索,变动就出现在一刹那。
“快,人在那儿呢!”尖利的女声响起!
只见岸上的另一个方向又来了一行人。
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有!
这会儿,有人扛锄头,有人拎扁担,还有人提着木桶,更甚至还有人一手拿着大砍刀,一手拿着锅铲,人多势众地冲来了。
喊话的是个大嫂子,瞧到了吴富贵一行人,面上有寻到人的兴奋,也有怒火,交杂一起,就成了气势汹汹。
捶衣棒指人,“就是他们,今儿一早,我就瞧着这几人不对劲儿,扛着一个木箱子,尤其是打头这个矮胖的,一路上还鬼鬼祟祟地东张西望。”
“我眯眼一瞧,嗬!好家伙,这哪是什么木箱子啊,手中杵的是哭丧棒,扛的分明是棺椁!”
“这是要外人偷偷要将死人往咱们胭脂山葬啊!”
“打的是什么心?纯心坏咱们风水吗!”
凤兰嫂子这话一出,其他几人被拱起了火,俱是怒目朝吴富贵一行人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