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敲打声越发的急,像是里头的人怒了急了,下一刻就要朝天伸手,生生剖开棺椁,指甲锋利又乌黑,像茶楼话本子上说的僵尸一样,能掏心肝呢!
“娘哟!这是诈尸了啊!”吴富贵止住了胡思乱想,扶稳乱颤的心口,“都是傻的,愣着做啥,跑啊!”
哦对对,是该跑!
几人倒退了两步,下意识地远离“咚咚”作响的棺椁,听到这一句劈了嗓子跑啊,顿时回神,个个手脚并用,慌不择路地窜开了。
瞬间,这一处只余秋风肃冷,哭丧棒呼呼哭丧。
……
诈尸?
说的是她吗?
她——死了?
棺椁里,王蝉停了敲木头的声音,想到了什么,微微侧了侧头,试探着将手往自己的鼻尖探去。
许是因为紧张,不自觉的,她秉住了呼吸。
许久,手指头没有感觉到气流。
……她果然是死了。
王蝉眉毛耷拉了下来,眉眼发愁,还不待替自己哭丧,下一刻,她就感觉到了憋气的胸痛。
这时,王蝉才察觉到,自己犯傻了,方才竟然下意识的憋了气。
通了气的小气流在黑暗中一下下地朝探在鼻尖的手指头吹去。
凉凉的,细细的,却又不容忽视。
瞬间,王蝉又眉开眼笑了。
瞎说啥诈尸,她才没死呢!
哪个尸体还会喘气?她就没见过!
这一笑,牵扯到了伤口,王蝉疼得眦了龇牙。
为什么会疼?
王蝉左思右想,想不起分毫记忆,她犹豫了下,探手朝疼痛处摸去。
入手是有些潮乎的发,血沾在发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时间,这会儿都已经有些干涸。
不过,仔细嗅一嗅,鼻尖还能嗅到一股残留的腥气。
伤口在脑后。
她这是伤着脑袋了?
王蝉摸发的手一下就顿住了,嘴巴一瘪,天都要塌了。
她有些想哭。
怎么办,伤口在这样要命的地方,虽然命大没死,却好像有了点后遗症——她好像有些傻了。
不然怎么啥都不记得了?
……
在躺平等死,还是带着这残疾继续活下去之间,王蝉思考了两分钟,振作了下精神,还是想活。
生为蝼蚁,尚且偷生,好死不如赖活吧。
棺椁是密闭的匣子,透不进一丝半点的光,随着呼吸,里头残留的空气愈发的稀薄,胸口也开始有憋闷的感觉。是方才憋气的痛苦。
王蝉试着撑了撑,没撑开上头的棺盖,手在四处乱抓,想将棺椁抓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