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鞍一脸恍然大悟,他说后来为什么走到了死路上,让人拿捏的死死的,又做了那么多事情。
像是顾御之猜测的,崔鞍去见人,没有达到遏制的目的,反而被对方反客为主,威胁他他也参与了,如果暴露出来他们一样吃不了兜着走,他们全家都会被牵连,即使他说跟他没关系,其他人也不会心,他们商行这些通关的令牌,都是他弄到的。
这次反而不瞒着他,还让他去弄令牌,他们也答应不会运送武器类的违禁品,给他的好处也一样不会少。
崔鞍当时担惊受怕,生怕被发现,当时碍于威胁,根本不敢跟人说,整个人都晃晃忽忽的。
后来,他特别留意运送的东西,直到后来发现竟然有人,一些陌生面孔,顶着熟悉的名字,出现在商队。
这种陌生人还有之前的武器怎么都不像是普通的事情,他发现自己可能做了帮凶,就想要找机会去父亲那边揭发他们。
可是他们敏锐的察觉到了崔鞍的打算,将他拉去了一个宴会,里面的人他大多不认识,有年轻也有老的,熟悉的也没有几个,但是他们说的话却让他冷汗直冒。
他们在商讨朝堂的形势,军权的情况,话里话外都是皇上德不配位,太过优柔,不能当大任。那语言之犀利,措辞之大胆,让人毛骨悚然。
崔鞍当时就觉得自己脖子凉飕飕的,觉得全家的脖子都凉飕飕,他是个纨绔,可不是傻子,这群人这是要反叛啊。
说句不好听的话,这就是找死,近些年为了抵御外族入侵,当朝皇帝兴师动众,估计兵役,甚至恨不得全民皆兵以保卫家园。
这边疆的士兵是上一代的三倍,恨不得七成的男人都在前线,所有国家的资源都倾斜到军队。
也就近十几年才开始疯狂的发展经济,可是这些利民利商的政策也都是为了前线服务的。
可以说现在的天朝,国力可能不是最强盛的,但是武力绝对是最强盛的,随着战事减少,士兵归田,相信如果没任何意外,给个年休养生息,这天朝依然能继续延续千百年不成问题。
这些人竟然胆大包天,跟洗脑了一样,想要挑战皇权,简直是老寿星上吊,纯纯的去找死啊。
可是随后他就知道为什么了,他们竟然有顾家的受益,就是说这个组织有顾家的支持和主导。他们的主要目的是推翻天朝厉家的皇家统治,换个顾家掌控。
这就能说的清楚了,这顾家是定海神针,还手握兵权,如果不是顾庭宛毫无野心,忠君爱国,一再坚持驻守边疆远离政权中心,现在是谁的天下还真不一定呢。
上一代就有传言,顾家有不臣之心,太皇也曾疯狂打压顾家,各种疑心,如果不是如此,顾庭宛这一代的顾家人怎么只有两个,这中间多少有先皇的手段。
但是厉宽这一代皇帝似乎和顾庭宛元帅关系不错,君臣相辅相成,倒是在外族入侵的时候,同仇敌忾一起打退进攻。
要不是如此,这天朝早就改了名字,从小听那些君臣情谊的话本,崔鞍也不太相信顾家会偷摸反叛。
尤其是用这种方法,如果顾庭宛想反,年初的时候那压在洛阳城外的顾家军就能反了朝堂都不用这种方法。
不得不说有时候崔鞍的脑子还是有灵光的时候,说道这里顾御之刮目,“你倒是还有两分脑子,知道分析局势。”
“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情,我再傻也能看透了。”
崔鞍有些不好意思,主要是他当时很清明,没坚持下来,很快就被说服了。
“那你怎么被说服的?”
“这个印章,还有一封密信。”
顾御之看向地上的印章,崔鞍爬过去将印章捡起来,仔细端详了一下,点头。
“就是这个印章,这上面的字他们带我见过,确实是顾家的私章,还是现在顾元帅的私章。”
顾御之叹气,这套路真是老,可是还真是有用,这种以假乱真的手法,这群傻子轻易信了。
“怪不得用私章,就是骗你们这些傻子的,我爹的私章几乎都只用在家书或者是交友书信上,公文从来不用,好仿制,同样也不好分辨真假。”
顾御之掏出一个印章递过去,“看看有什么不同。”
崔鞍恭敬的爬跪了两下,接过他手里的印章,对比了一下,材质和字体都一样,“刻得字不同。”
顾御之听到他的答案想打他“你不屁话吗?那能一样,这章子是我的,看其他地方。”
见过蠢笨的人,顾御之没见过如此蠢笨的人,示意刘才能,“你看看。”
刘才能这才反应过来,慌忙接过来,将脑中那些杂七杂八都丢掉将两个印章拿到手里仔细看了起来。“这两个章行文刻法不一样,而且里面字的勾勒都不同,边框的处理也不同,公子,哦不是上将军您的章里面是圆角的,这个里外都是方角的。”
“进士不白当,还是有点文采和眼力见的,顾家的印章都是如此,那个是假的。但凡见过顾家印章的人都能认出这是仿制品,也就偏偏你们这些没见过的人。”
顾御之勾了勾手指,刘才能慌忙将两个印章都递到顾御之手里,顾御之将自己的收起来,嫌弃想将那个印章丢了。
厉承先一步开口,“等等不能毁是证据。”
顾御之无奈将东西递给厉承,厉承将假的印章收起来,然后将上次得到的信封里的小令章,掏出来,递给崔鞍辨认。
“你看到的一封里,是不是有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