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福嘉半声惊呼——生离死别之际,她凑近宁子婴,本想依偎丈夫身旁,谁知一贯温柔相扶的手臂却毫不迟疑地牢牢钳住了她。
禁卫齐刷刷拔刀。
宁子婴把福嘉推到自己身前,一手勒在她细弱脖颈、一手扣在她喉间,厉声道:“谁敢上前,我就拧断公主咽喉!”
两个黑衣蒙面人自屋檐外无声翻进,落在宁子婴两边,护着他慢慢往外走。
福嘉身量较矮,被掐住咽喉呼吸困难,踮起脚勉强站稳,脸色已然泛白。禁卫不敢阻拦,只得后退。
俞进愤慨:“宁子婴,公主身怀六甲,你但凡是个男人,就该手下留情!本官保证,你若真的无罪,本官决不令你冤枉!”
宁子婴置若罔闻,拖着福嘉、跟随暗卫往宫门突围。
胎儿
双方对峙,直到出了行宫门口、弓箭手射程之外,火把光中,早有另外两个黑衣人牵马等候。
宁子婴把福嘉拎上马背,手指仍扣在她咽喉。
俞进再次相劝:“你已可全身而退,带上公主反而累赘,我让所有士兵后退百步,你在此放开公主、自寻生路去!”
宁子婴凄然一笑,低头在福嘉耳边说了些什么。福嘉本已痛苦挣扎的面容忽地一怔,继而如濒死一般浑身颤抖。
四个暗卫列在两边防护,宁子婴一手抖开缰绳狠狠催马前行,随即毫无留恋地松开掐住福嘉咽喉的手,猛地在她后背一推。
这一下出乎所有人意料——若福嘉就这么从马上坠下,身孕必然难保,没想到宁子婴居然狠毒至此。
但正在后退中的众人已来不及相救。
福嘉眼中含泪,面朝荒草坠下,双手仍下意识地捂在肚腹。
昏黑夜色下,人墙之中却瞬间冲出一道华丽亮光,一个斜刺,以身为铲冲向宁子婴。暗卫还未来得及应对,却见他手中并无兵器,挥臂如电,平平贴地掷出一大块深紫——华光流转,如一团祥云飞去,穿过马腿空当,赶在福嘉坠地之前轻轻接了一下,就势裹住了她、转了半圈,最终令她仰面落地。
定睛一看:是恭王妃今日受封穿的那顶厚披风。
雍国暗卫手中长刀犹豫了一瞬,仍是出手。
谢承泽就地一滚躲避,长剑这才出鞘,匍匐在地,格挡刀锋。随即利索打挺跃起,一声唿哨令暗卫的马原地踟蹰打转,自己则揪住马鬃、敏捷窜上马背。
郊营士兵看得目瞪口呆:“这招咱生平倒是第一次见——这是南军的打法?”
黑暗中听得郊营有将领声音含笑解释道:“野狼踩马!北境游猎部族的招数,谢小将军在北军待过,他倒学得精熟。”
“锵——”长剑与长刀短兵相接,双方角力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