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多少有些预感,儿子玩的多荒唐她也猜到个七七八八,那些所谓的朋友也没有一个是好人。
可作为母亲,她到底是偏心的,也对自己的儿子抱有幻想,即使嘴硬,此时何以攸的问题也让她怒火中烧。
她一下掀翻放在茶几上的果盘,盘子落在地上碎成一片,碎渣弹在三人身上带来一丝若有若无的痛。
何以攸和何以朝躲都没有躲,冷眼看着沈秀兰发疯。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真是天生坏种,你竟然敢咒自己的亲弟弟,也不怕遭报应!”
沈秀兰嘶哑的声音实在难听。
何以攸只觉好笑,弟弟?她还真好意思给自己脸上贴金。
“你都不怕自己做的那些烂事让儿子遭报应,我怕什么?我妈生完我之后可没有再生出什么孽障。”
何以攸笑着,摇头晃脑的样子在沈秀兰看来实在可恶。
沈秀兰的表情越发狰狞,因为疲惫熬垮的脸紧绷却松弛地皱着,看着像张将掉未掉的面具。
她张着嘴大口呼吸,想要说什么却又卡在喉间,只能将脸憋得通红。
“你,你!那你爸呢?你们把他藏哪去了?你们一定是囚禁了你爸,你们这俩不忠不悌的畜牲!”
沈秀兰老调重谈,又说回最初的问题。
何以攸闻言,并未反唇相讥,只是慵懒地朝后一靠,缓缓闭上眼睛。
沈秀兰又将视线移向何以朝,说起来,他才是何家的儿子,自己儿子最大的竞争对手。
“郡炜要是知道你们这么欺负他最疼爱的小儿子一定会怒气冲天,悲痛欲绝!你们……
!”
沈秀兰不知怎的开始哭天抹泪,完全一副泼妇模样。
“这里没有我爸也没有其他人,没人愿意看你拙劣的表演。”
何以朝轻笑,只觉有趣。
这副要死要活的模样是沈秀兰在他爸面前惯用的招数,因为爱,何郡炜几乎次次被拿捏。
可他和妹妹都不是父亲,此时这间房子里也没有围观群众,他实在不知沈秀兰演这一出的必要。
又或许,她早已习惯如此,循着肌肉记忆开始演戏。
沈秀兰的哭嚎戛然而止,她愣住,眼尾还挂着颗泫而未落的泪珠,显得有些滑稽。
回过神,她恨恨地剜了何以朝一眼,一时又忘了言语。
她的招数向来只对郡炜管用,面前这俩把自己当仇敌的豺狼,多说一句也是无用。
沈秀兰不免有些心焦,既担心儿子的安危,亦害怕何郡炜生病的真相被发现。
见她终于安静,何以攸睁开眼,上下打量她的眼神实在算不上尊重。
这几天莫名其妙闹得这一出看起来应该能消停。
何以攸起身,看见女人因为她的动作吓了一跳,猛地倾身朝她靠近,又轻蔑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