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久,但也只过了数秒,人间的声音图像回到贺不疑的五感之中。
很多人关切的看着他、扶他。
一张张面孔……
正中间,是眉目秀丽、神情焦急的女孩。
冯又又半跪在他面前,抓着他的手臂,急的要命:“贺不疑?贺不疑!”
冯又又脏兮兮的,头发乱七八糟,手上脸上都有油污、有血迹,但她活生生的。
贺不疑胸口猛地起伏。
他人看起来怔怔的:“你、你……你没事?”
真正的家属从身边涌了过去,那里被抢救的另有其人。
大悲大喜,贺不疑的心砰砰作响。
冯又又:“我——”
没有来得及说,她被贺不疑一把按进怀里。
他那样用力,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揉进他的身体骨血里。
冯又又被他抱得好疼,但没有出声,伸手环住他,将下巴放在他的肩头。
她笨拙的、一下下拍他的后背。
直到贺不疑松开她,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盯着她。
他的手裹着她的后脑上,将她压近,额头和鼻尖快要触碰,但差一线。
他摸冯又又的头发、脸颊,脖子,好像在找瑕疵似的。
冯又又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他的眼是赤红色的。
“我没事,”冯又又说,“我什么事也没有。”
跑车怎么可能轰的过防弹装的库里南,碳纤维造的,那玩意现场就该解体了。
肇事者死了冯又又也不可能伤。
贺不疑知道自己关心则乱了。
心底好像有道闸门被洪水冲垮,他将她又按回怀里。
她活生生的,在他这里。
下巴顶着她的头顶,贺不疑后怕的闭了闭眼。
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