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天难以估计军队进行的情况,她能借着大雾隐蔽,那对方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楚慕快马加鞭赶到城西,已经将近午时,大雾没有早上那么浓,但对视线也有一定影响。楚慕脱下毛领披风,匆匆赶到城墙上,向已站在那的许承一问道:“现在什么情况了?”“敌军已经站了很久了,似乎并没有袭击的意思,我们也没有轻举妄动。”冰天雪地里能站这么久,本身就很让人怀疑了。楚慕调整着自己的呼吸,给自己顺了几口气,仔细朝远处望。“你先歇歇?”许承一轻轻拍了下楚慕,给她递过来一个水壶。楚慕摇头,推开了他的水壶,似乎已经看出了些眉目,她向后一招手,道:“拿箭来。”接过士兵递上的弓,对准雾中的黑影一箭放了过去。咻的一声,箭头刺进雾里,疾风般的声音瞬间消失。那箭紧跟着不见了踪影,随后便是不远处的黑影轻飘飘倒地,并无挣扎的迹象。楚慕隐约猜到了什么,又连着对准同一个地方射箭过去,黑影如同死尸一般并无任何动作。她放下弓,思考着——‘借箭’?楚慕摩擦摸着弓上的纹路,反复斟酌,她判断不出对方的来意——如同大雾一样,模糊不清。许承一也看出了端倪,“是一排草人?”楚慕点头,将弓放了回去,一支箭的射程有限,试探不了更远处。虽然黑影迟迟未动,但敌军很有可能就藏在后面,只等城西放松警惕,便一举进攻。但城西的士兵不能一直神经绷紧,如果后面没有敌军,他们只是白白耗费精力。正当楚慕犹豫时,黑影忽然动了一下,这个动作没能逃过楚慕的眼睛——后面有人。她随即在箭杆内装上火药,点燃引火线后射了出去。箭很快带上了火光,直奔前方而去。草人连在一起,瞬间烧了起来,仗势颇大。一丝不祥的预感在楚慕心头闪过,如果只是简单的几个草人排在一起,火跟着烧起来不足为奇。但火势涨高得太快了,草人定然是被浇了油。火光冲天,烧得越来越烈。一排草人没什么表示,安静地等着被烧毁,也没有人的呼喊,刚刚黑影的动作仿佛是错觉。火势迅猛,一下映红了半边天。一排又一排的草人不断显形,仿佛无穷无尽。趴在后方雪地里的小兵早已抽回拨动草人的长树枝,看着火烧得差不多了,举起手,用力挥下。训练有素的士兵匍匐上前,将带着烈性炸药的车朝草人的方向推了过去。被燃烧着的草人开始疯狂朝城门推来,火光映在楚慕眼中,她当下反应过来,“快蹲下——”砰——尾音已经淹没在战火中。与火一接触,周围的东西在顷刻间覆灭,剩着草人的余烬和一些推车的残骸炸得老高,冲着城门铺天盖地地卷来。藏在后方的简灼整装待发,一声令下,领着士兵在炸药的掩盖下向城门冲去。爆炸声不绝于耳,破碎的石子横飞,溅到身上便划开一个口,血流不止。不止炸药,能炸起来伤人的东西都被一并捆在了车上。城墙上的人顶着肆意横飞的碎渣从上面撤退,楚慕带兵从城门杀了出去,许承一则控制着大火在城中的肆虐。两方人马交战,大雾也识趣地散去。已经启程的宋青云回头望了望远处的天色,笑着评价道:“吝啬也是一种美德。”简灼此次只带了部分兵来,夹着炮火的威力,城西兵力不足,主将脓包,如果扛不住,就会再发信号叫上援军,直接进城厮杀。混着烟雾,简灼看到了前来的人,他不用猜也知道,定然是从城东赶来的楚慕——刚刚的火就是她借的。先前大大小小的交战,他对楚慕有了很多不一样的看法——可惜。几番回合下来,简灼的长·枪架在了楚慕的铁剑上,他劝道:“交战这么多回,我也累了,不如投了吧。”楚慕顺势一收,右手拿回自己的剑,往后仰去一躲,左手按在从马背上,从这里借力一脚蹬去。简灼向后一躲,反手将长·□□了过来,楚慕侧脚一踢,让他长·枪的方向偏去,长·枪从胸口偏到了肩膀处,刺出一条宽大的血口来。楚慕根本不顾,右手毫不客气地将剑划过去,把简灼的腰间也给划出口子来。简灼皱眉,再次将长·枪抵在剑背上,劝她投降。哪知楚慕笑道:“援军就在后面,别想着一下破了城西。你不如听听,有什么地方被炸了?”趁着简灼思考的间隙,楚慕用剑将长·枪推了回去,双方隔出一段距离。“你能有什么援军?”简灼反问楚慕,语气虽是不相信,但神情却是半信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