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胖士兵的腿那么细,感情都是跑出来的。营地的人吃完饭,闹哄哄地去帐篷里休息,跟决明搭班守粮草的还有好几个人,都没说话的意思。决明蹲下来捏了捏小腿,他能感到小腿一阵胀痛,靴子里的脚也阵阵发胀,脚底发痛。估计明天腿会更酸痛,决明揉了两把,站直身子等守夜结束。守到后半夜,也不见有人来接班,决明叹了口气,估计自己这个菜鸟新兵被老兵坑了。怎么办?只能守下去,万一被人发现缺人,两人都要受罚。熬了一夜,提拔是夜,营地篝火通明。夹在一群身上满是汗臭味的壮汉中央,决明轻轻地翻了个身,闭着眼强迫自己想点别的转移注意力。睡熟的人开始磨牙,声音嗞嗞响,如同大锯剌木头,又如盖房现场。无奈地睁开眼,决明坐起来推了一下身边磨牙的小伙,小伙咂咂嘴,陷入梦乡中。人类的构造真是奇特,都是牙齿,为什么有的人磨牙声穿透力这么强。决明试着拿上下牙磨了一下,怎么也磨不出身边小伙子的巨大声响。营地渐渐安静下去,只余盔甲摩擦声和篝火噼啪的声音。决明侧身躺下。磨牙声刚落不久,呼噜声又开始了。烦恼的抓抓头,决明伸出两只手捂住耳朵,脑中乱乱的想了很多,呼吸跟着呼噜声起伏,终于慢慢睡下。第二日一早便要起来训练,决明属于步兵营,死伤最高的一个兵种,也是流动最大的一个兵种。领了短矛,决明跟在于文后面排队去校场,校场面积不够几千人同时操练,各营按顺序排队来,轮到决明这个营前,还要绕着校场跑几圈。决明缠紧了脚上绑着的布条,痛苦地跟在队伍里跑步,脚好的时候在大漠乡一口气能爬几座山,现在脚底的血泡被挑破,跑两圈宛如在刀刃上跳舞。若是掉队也不会有人说什么,但是所有人都明白一个道理:对现在的自己仁慈,就是对以后的自己残忍。战场瞬息万变,谁都不能保证每次上完战场后都能安全退下来,现在越是刻苦训练,以后的存活率就越发的高。所有人都没有松懈,精神紧绷地跟上队伍的节奏,黄土压实做成的校场外,尘土飞扬,决明咬牙跟上队伍跑步的脚步。跑完五圈,汗已湿透衣背,鬓边湿发一缕一缕地贴在脸上,决明拿手撩到耳后,握紧手中的短矛。兵营中有多种兵器,长矛最长能达六七米,决明挑的短矛,长度只有两米多,虽短小却精悍,灵活度也高。且选短矛只是多一种选择罢了,决明还会弓箭,只是没显露出来。校场有人站在台上亲自示范动作,台下所有人认真地学着,一呼一喝地跟着挥舞手里的兵器。每一次挥舞,都竭尽全力。训练过后,决明小跑放下短矛,回到后面帮忙做饭。营地中有铁锅,烧起饭来省事不少,只是不知道为何,这里的米菜不甚新鲜,只能混个水饱,不至于吃坏肚子。等秋收过后,新米上市,应该就会好一些了。一年四季,总不缺生菜吃,决明掐下一段生菜尝了尝,这种生菜应该是从十文粮铺流出的菜种种成的,少了一丝苦味,多了一份回甘。这里除了盐没有其他调料,想要把菜做的好吃些,只能从火候上下功夫。决明把洗好的生菜丢进锅里,火舌舔砥锅底,几乎要烧到锅里,热油热锅,特制的大炒勺上下翻动,几下便让生菜从翠绿裹上一层油,微微透明。撒上盐,均匀地炒开,一锅菜就好了。天气热,离明火又这么近,连炒十锅生菜,决明额头鼻翼冒出汗珠,用袖子草草抹掉,决明用浸了水的布将锅里炒好的菜倒进一旁的饭桶里,接着炒下一锅。早上还好,中午还要跟着切菜炒菜,一天下来,整条手臂僵硬又酸痛。怪不得于文说在这里能吃饱,就是累一些。做完晚饭后,决明坐在大通铺的边上,脱下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