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陛下都敢骂。可怜兮兮顶着新帝杀人视线的薛公公将这些话原封不动的送还给白洛尘,白洛尘当即怒得一巴掌拍到龙椅上:“她好大的胆子——”国师还需要她帮忙讨回公道!?呵!别开玩笑了!白洛尘此刻恨不得将淮安捆在自己裤腰上,上哪带哪儿,别说什么娘家了!就是父家他都不愿意让淮安接触!一想到淮安之前为了气自己,刻意说喜欢娜依,他的心就难以平静。当时他真的差点就挥刀上去砍人了。若不是理智告诉自己,在这个小世界不能随随便便的砍人,他早就把娜依给处死了!男子哼的一声,挥退了薛公公,坐在御书房中,一边批阅奏折,一边思索着该如何求得淮安原谅。只要淮安一日不说,他的心就一日不得安宁。这样焦躁的情绪,让他连手中的奏折都批不进去,当下放下毛笔,搜刮着记忆,试图找出曾经那个少年的喜好。但是他搜了一整天,突然间卡了壳,茫然地不知所措。都没有。记忆中的那个少年,似乎从来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他对每一样东西,永远都是茫然和沉默的接受,乖巧的让人心疼。白洛尘心尖一颤,有点愧疚,又有点心疼。愧疚的是,这么多年,他与淮安相处,竟不知对方的喜好。心疼的是,淮安在那么小的年纪里,竟没有半点男孩该有的活泼和毛躁。白洛尘苦苦思量了整整两日,两日间,他越是回想,就越是心疼,这才发现,原来以前的自己,竟那般霸道。霸道到……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理喻。他叹了口气,因为心虚,这段时间不敢触淮安的霉头,只能夜里偷偷摸摸的探望,留宿在淮安屋外,在他的房间旁的小仓库里将就了几夜。白洛尘睡在略显潮湿的软塌上,隔着厚厚的墙壁,仿佛能感受到青年身上的气息,含着清冷的雪幽香气,沁人心脾。夜里更深夜重,高大的王者蜷缩在仓库的墙角睡着,指尖触碰那坚固的墙壁,四周伴着腐朽的金银气息萦绕在鼻翼间,合着屋外的月色,一同与他沉睡。隔壁间的青年睁开了双眸,敛眉间掠过一丝失落,是春日里的一抹雪痕,在阳光的照射下融化消失,化作花草绿叶上的露珠,什么也没留下。系统空间里面的101系统101号还在说:“大人,您真的打算放弃这个任务了吗?”“您要不再考虑一下下?虽然现在有了白宸上仙稳定这个世界的反派,但白宸上仙的名声不太好,我觉得就这么走了,有点不太合适吧?”淮安闭上眼睛。他贴着墙壁,冰冷的墙壁散发着源源不断的冷意,却没有让他有半点不适。他甚至感应到了男人贴在墙壁上的手掌,莫名带着安心,铺天盖地的为他挡住了风雨。倦怠在脸上一闪而过,青年仰起头,贴近冰凉的墙壁,轻轻吐了口气。“不然呢?”系统微微一愣:“啊?”“不然我还能怎么办?”淮安说,“一想到那个人,我就不知所措。”爱也不是,恨也不是,怨也不是,痛也不是。于他而言,白洛尘曾经是他的天,是他的地,是他的长辈,为他遮风挡雨,推开了成长道路上的石子,一步一个脚印的牵引着自己,不断往他靠近。可是于魔尊而言,白洛尘是他的敌人,是他怨恨的人,是他想要超越的人,他就像那个横列在自己心头的那根刺,深深地扎在心口里,疼得滴血,痛得无助。这是系统【捉虫】说来说去,他只不过是陷入了迷障,一时间分不清是爱还是恨,所以在对待白洛尘的时候,多是淡交如水的君子之交。经历了千年时光,他早已迷失了自己。而白洛尘,也同淮安一样,迷失了自我,想要与淮安和好,却又不知从何做起,战战兢兢的,生怕每做一件事,都会惹他厌恶。他把淮安放在心间之上,因为害怕失去,碰也不是,见也不是,卑微得可怜。那个男人,身上那里有半点白宸上仙的出尘之气。淮安握紧被褥,睁眼的刹那,眼底水光荡漾,为清冷的眸子染上了几分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