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粉末遮住了本就昏暗不明的视线。钟楚寰将粉末挥去,刘宏已经跑远了。但他显然低估了钟楚寰的眼力。就算他是子弹,钟楚寰也能知道他下一秒要落在哪儿。这小子打架不行,拔腿就逃的功夫倒是修炼得十分到位,钟楚寰一路追击,那刘宏像疯狗一样连滚带爬、一通狂奔,飞身躲进了一座仓库。刘宏的手下兵分几路追击,白纨素却在货车之间不见了踪影。两个人追了半天发现差点面对面碰上,小姑娘却在一条死路上不翼而飞,不禁面面相觑。“那丫头呢?”话音刚落,其中一人便觉脖子上迎头落了个东西,接着便骤然收紧,他的脸一瞬间便由白转红了。白纨素从货车上跳下,两条小细腿将那人的脖子紧紧缠住。之前在康元俱乐部时,康哥曾经教导过她:在锁喉方面,腿比胳膊要更有力、更好使。白纨素占据了地形优势,那人猝不及防被她锁住了脖子,迅速向后栽倒。她一拳捶下,这人便松了劲儿,瘫在了地上。另一人反应过来,立即朝她的方向一个箭步追上。白纨素像灵巧的小猫一样跳了起来,追击的人已到面前,她迎门就是一拳,那人倒没想到这小女孩出拳这么快,一拳打在下巴上,人向后翻倒,牙关也出了血。趁他被撂倒,白纨素转过身拔腿便跑。可还没跑两步,三道黑黢黢的影子就将路给堵住了——是刘宏的另外两名手下,手里还拿着从沈溪手中夺的那把尖刀。方才挨了打的那两人缓缓爬了起来,这灰头土脸的小姑娘力气不小,倘若他们一个一个地来,说不定都能给她撂倒了。“你们把沈溪弄哪儿去了?”白纨素敏锐地注意着身边的每一处动静。但她被四人围住了,显然难以脱身。“白小姐,不想那个小姑娘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就老实一点。毕竟我们老板还有求于你,奉你为座上宾呢。”眼见这小丫头没了气势,已然成为瓮中之鳖,拿刀的人终于放下了心,不紧不慢给刘宏打了电话:“大哥,人已经抓到了。”刘宏躲进的这座仓库地形更为复杂。钟楚寰追进来之后才发觉在这里难以追击,刘宏显然对中转站十分熟悉,而他却丝毫也不了解。左右注视一排一排堆满的货物,钟楚寰小心翼翼却快速地搜索,尽量耳听八方,且不发出任何声音。但刘宏兜里的手机突然发出的响铃迅速暴露了他的位置。钟楚寰迅速循着手机铃声追上前去。刘宏显然藏不住了,脚底抹油,七拐八绕,快速向后门移动。钟楚寰心知不能跟着他的轨迹走,迟早会被甩掉。他的目光追着刘宏的身影,脚下抄着近路,而对仓库极为熟悉的刘宏早有准备,一个翻身跳上货物,翻窗而下。钟楚寰只得绕到仓库后门追出,只见一辆轿车刚刚发动疾驰而去,后备箱正好关上。他竟然提前叫人打开了后备箱,这比开门要快,好狡猾。钟楚寰皱紧双眉,迅速转身跑回了自己停车的车位。他的车位就在停车场边缘,视野刚好。幸亏钟楚寰跑得足够快,开门上车时那辆黑色轿车正好朝出入口驶去,他扣好安全带,立即尾随而上。作者有话要说:刘宏误会了,女孩子心里沧海滨海新城的海岸少海滩,多礁石。与海滨小镇碧绿晶莹的海滩不同,这里的海是深蓝的海。地形造就了深湛明晰的海岸线,灰白反光的礁石崖壁、通体雪白的瞭望塔与碧蓝的晴空相映,颜色格外明艳清新。那座遥遥相望的白塔建于近一百年前,如今早已成了古董建筑。远处山峦掩映之下依稀可见一座楼台,那是白鹭庄园。今日海上风浪不大,但正逢涨潮又有些微风。咸白的浪花扑打在高耸的礁石上崭露头角,瞭望塔附近高高的海岸视野开阔,近处是郁郁葱葱的树木,远望能看见天边翱翔的海鸟。尽管日头有些晒,但吹着微凉的海风,也能令人心胸开阔。“很久以前,我读过一首诗,叫《观沧海》。”“老先生”负手立于高高的海岸之上,眺望着消失在天际的海平面。汹涌的波涛仿佛流入天边的云海,那浩瀚的彼方莫名有种引人入胜的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