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柴笑道:“都是人嘛,能帮就帮一把了。”
金焰把文件袋收起来说:“行,我明天就把这事儿办了,你放心。”
费柴到了谢,金焰又笑道:“你真有意思,托我还钱还谢我,太生分了吧,咱俩可不该这么生分。”
费柴连声说是,之后忽然觉得没话说了,金焰却问:“你怎么想的?真想就在那个地方埋一辈子?”
费柴说:“我也试过了,我真不是当官儿的料,可现在哪里都是官本位的大行政体制,能得一洼恬静之水,做点自己喜欢做的事已经不错了。但求无愧于心吧。不过说起来,这几年你倒是风生水起的。”
金焰叹道:“还不是给逼的?原打算结婚嫁人平淡一生的,可是世道艰难,我这无依无靠的,我以前也跟你说过,嫁个人,他们家就跟给了我多大的恩惠似的,我是孤女我就该给你们家当牛做马?不过是个厅里的闲职,整天就知道在外头吹牛显摆,现在好了,前几天还托人过来跟我说他又离婚了,想跟我复合。我呸,我现在还看不上呢。”
费柴说:“不过,我不是劝你跟他复合哈,不过这么多年了,你一个人也艰难,有合适的也可以考虑考虑。”
金焰摇头说:“人生有得必有失,我现在的位置,不好找,高了底了都不合适,你说高了吧,我等于奋斗了这么多年还是低人家一头,要说低了呢,总觉得人家在图咱啥,而且现在的二婚都是讲究搭帮过日子,感情什么的,淡。”
费柴说:“但凡事情没十全十美的,孩子一天天也懂事了,一个残缺的家庭总是不好。”
金焰手托了下巴,很妩媚的说:“要不,你娶了我?也是老熟人了,知根知底的。”
费柴笑道:“拜托,我有老婆的。”
金焰道:“说的也是,我又不能咒你老婆早死。”
费柴说:“还没没咒,这就开始了。”
金焰略微尴尬地笑了一下说:“好了,不说这些了,那咱们再聊点什么?”
费柴楞了一会儿,才实话实说道:“说真的,我找不着话头儿。”
金焰也黯然神伤地说:“我好像也找不着……真没想到我们居然也会有相对无言的时候啊。”
不管怎么说,办完了海荣的事,费柴等于又放下了一块心事,随着时间的流逝,听说海荣干的不错,金焰对他也很好,费柴欣慰之余也觉得奇怪,记得当年金焰初来南泉时,对原本的老人儿,包括铁杆儿闺蜜吴东梓在内都是很排斥的,当初秦岚还说金焰这人不念旧,可现在看来她还是很念旧的,不然不会对海荣这么好,当然其他的因素也有可能,不过关于这个问题费柴是懒得去问了,问了反而显得自己鸡婆。
临近学期结束的时候,学生们为了应付考试,带兴趣性质的“小研班”没什么人来了,费柴干脆给停了,一心琢磨着多跑点外面的讲座嘉宾什么的,只是最近闲人很多,所以这一行竞争也比较激烈,多亏了费柴的助理沈晴晴近些年也练出来了,再加上他自身能力也在那儿,凡是听过他讲座的都觉得他的讲座好,因此还有不少的回头客,只是毕竟只在省内,实在是池子太小鱼太多,沈晴晴正琢磨着往省外发展一点业务呢。
不过沈晴晴也有沈晴晴的困扰,那就是时不时的秦中常来骚扰。
大凡中国男人有个毛病,那就是哪怕是拥有过一次的女人,就认为是永远都拥有的,更见不得这样的女人跟别的男人有比较亲密的关系,这其实是占有欲在作怪。
秦中教授自从被返聘回学院之后,颇有一种:‘我胡汉三又回来了’的感觉,虽然一直还没跟费柴正面交锋,但私下里言语之间已经露出‘他搞不过我’的意思,而费柴也不愿意跟他有什么瓜葛,只是专心搞自己的事,但是为了沈晴晴,偏偏又不得不出个面了。
虽然是个返聘教授,课程安排的也不多,秦中教授还是自己找了个助理,年纪最多也不过十**岁,开始来的时候很腼腆,衣着打扮也土气扒拉,但没多久就洋了起来,说话也变得嗲声细语,酸的能让人倒牙,看来秦教授就好这一口。有时沈晴晴听了那女孩儿说话也直皱眉头,就问费柴:“当初我是不是也这德行啊。”
费柴笑着说:“比这还厉害呢,而且现在偶尔也要来那么几句呢。”
“哎呀,真是恶心死了。我居然曾经那个样子……”沈晴晴现在似乎对当时的做派很厌恶的样子。又说:“这个老流氓,自己都胡子一大把了,可对女孩子还要求高,超过22岁的就嫌老了。”
费柴本不知道沈晴晴和秦中当初是怎么到一块儿去的,也没问,只听说是秦中教授从老家带她出来的。那地方很穷苦,地方也不大,而且拐着弯儿都还带点亲戚,真不知这老家伙怎么下得去手。不过沈晴晴上次过节回家也算是衣锦荣归,家乡的人却都以为这是秦中的关照,对于这一点沈晴晴一点也不奇怪,当初秦中带她从家乡出来的时候也是一张嘴说的天花乱坠的,甚至现在沈晴晴的荣归也成了秦中另一次吹嘘的资本,这不,又带出来一个,其实不过是个退休返聘教授,但家乡人朴实贫穷,当他是救世主了。
费柴不是个追名逐利的人,所以即便是沈晴晴现在混的不错这个功劳算在秦中身上他也可以不在乎,只是这件事也成了秦中在老家招摇撞骗的一部分就让人觉得别扭了,所以也暗地里想着再找个机会,狠狠的在整秦中教授一下,至少削了他招摇撞骗的资本。但是费柴本来就不是个耍阴谋诡计的人,若是机缘巧合他还可以顺水推舟,但时机不到,他也就无计可施了。因为再是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尽量减少沈晴晴单独一个人在校园里的机会,即便是一个人也尽量在公众场合,秦中毕竟是个教授,在众目睽睽之下还是有所收敛的。
其实按照沈晴晴的年龄,在秦中教授眼中已经算是“老了”,他身边又不是没有‘嫩的’,还是那种占有欲在作怪,自己不要了是一回事,被别人占去又是一回事,至于自己当年失势,沈晴晴一个人流落在此是不是无依无靠则不在他的考虑之列。
不过正好像应了那句古话:多行不义必自毙。正当费柴发愁该怎么对付秦中的时候,秦中居然死了,而且是被人杀死的,他一个退休老头又能得罪谁呢?
第一百二十五章妇道
有时,一个人的逝去会淡化很多不愉快的事。费柴与秦中原本就没有那种要死要活的仇恨,最早的矛盾冲突也只仅限于‘能量渐释论’和‘爆发论’的学术分歧,尽管秦中总是试图把学术分歧政治化,但费柴并不因此恨他,至于以后的你来我往的争斗,不过是行政斗争的小浪花,他也不介意,就算是最后秦中返聘后总是骚扰沈晴晴,虽然令人厌恶,但也绝不是死的罪,而且秦中教授虽说人品低劣,但学识还是有的,而且多年从事教授工作,也算是育人无数,为国家输送了人才,如此惨烈的死法,倒也不是他该得的。
尽管院方试图掩盖事态,但现在的通讯多发达啊,不到半天,互联网上图片新闻已经满天飞了,院方和地监厅使出浑身解数,动用了各种关系也是删不胜删,防不胜防啊。
沈晴晴对此颇为幸灾乐祸,她说:“哎呀真是的,都期末了,都不去准备考试,同学们咋还有这种娱乐心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