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道友,我们不妨结伴同行。”孟鹤面无表情地伫立原地,本以为江月平已算是性情冷漠之人。
然而此刻看来,真正毫无情绪、冷若冰霜的,当属孟鹤这类人。他脸上几乎不见任何表情,唯有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情感。
回想起那次他认罪的情景,亦是如此,面无表情地跪倒在地,言语磕绊地认罪。
此人真是古怪至极,徐听晚仔细凝视着他的双眸,不禁问道:“你是面瘫?”
原本打算出口嘲讽,意图逼她离开的月恒,一时之间竟被噎住。一旁的傅亦舟则惊讶地微微张开嘴巴,这还是头一回有人敢如此对孟哥说话。
初千墨嘴角微微上扬,强忍住笑意,向旁边瞥去,轻咳两声以掩饰。
孟鹤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淡淡道:“并非如此。”
徐听晚眉头紧蹙,仔细打量,发现他倒也人模人样。
他身着一袭白衣,长发如泼墨般散开,头上佩戴着一丝不苟的银冠羽带,腰间的银绣束带勾勒出修长的腰线。仙鹤绣式的储物袋简约而淡雅,皮肤白皙,眉眼浓重,浅色薄唇微微抿起,不愧是书卷上记载的第一美男,傲雪凌霜,气质非凡。
勉强算是配得上她的小师妹。
徐听晚对这类冷冰冰的男子并无太多好感,很难揣测其心思,更难从他那里得到什么好处。
“你说不是便不是吧,你们何时到来的?”
初千墨笑着开口:“徐道友,我们是昨晚抵达的,发现无论如何都走不出去,但书卷消息可以正常发送。而且,无论我们如何向村民打听,他们都三缄其口,一个字都不肯透露。”
她身着一身不太合气质的青色宗服,领口微微散开,青玉打造的发簪简单挽起头发,给人一种放荡不羁的感觉。
与她交谈,倒是让徐听晚感到几分轻松,她点了点头:“这里的人的确很奇怪,一点声响都没有。”
月恒烦躁地踱步至一旁,傅亦舟紧随其后,轻声细语地安抚着她:“阿月,白玉如蟾皆为空幻,青天指月亦非实境。旁人之语不过是表象的浮光掠影,何不亲自去观、去聆听那真实的人呢?”
听到这番话,月恒转过头,瞥了一眼徐听晚,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终究无法如圣人般超脱,即便你的话颇有几分道理,我也需要时间去消化。何必急于让我去看、去听呢?”
言毕,她欲转身离去,傅亦舟连忙拉住她的手臂,急切地说:“那我们不靠近,只远远地看着,但我们必须一起走。这里如此诡异,大家若不结伴而行,实在太过危险。”
月恒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带着几分委屈:“那我们就跟在他们后面吧。”
傅亦舟连忙点头应允。
徐听晚用余光留意着两人的举动,虽然并未刻意偷听他们的对话,但从那些零星的言语和动作中,也能大致猜出他们的交谈内容。
傅亦舟身着一袭青色宗服,头戴简单的青玉银冠,半束的发丝显得他温润如玉,一副书生气十足的模样。而一旁的月恒,则是一身洁白无瑕的宗服,两根银簪简单地将发丝绾起,两鬓的发丝轻轻垂落,眉眼间既有温柔也有愁绪。
这两人显然是一对道侣,腰间的储物袋一个绘着远山,一个绣着白云,看向对方时满是宠溺与无奈。
徐听晚迅速地对四人做了一番分析,感觉他们并无恶意,十分纯粹,甚至显得有些傻。
“注意!今晚切莫外出!”
一声响亮的警告划破夜空,一位老者手提灯笼,步履蹒跚地穿梭在街道之上,四处传扬着这一消息。闻此,四周的村民纷纷行动起来,紧张地躲进了自家的屋舍。
徐听晚见状,快步上前拦住了那位老者,礼貌地问道:“老爷爷,请问今晚为何不能出门呢?”
老者微微抬起眼帘,花白的眉毛几乎遮住了眼帘,稀疏的白发随风飘扬,脸上的老人斑和皱纹如同无数只深邃的眼睛,虽长相略显吓人,但神态慈祥,嘴角挂着一丝微笑。
“你是新来的吧?我们村子这些年一直有这个规矩。”老者缓缓说道,“他们让我去看那石碑上的字,说是河神的旨意,让我看到什么就四处传扬。这是大家体谅我年迈孤独,特意给我安排的一份轻松差事。每个月,村长都会从村民那里集资,给我一些生活所需作为酬劳。”
徐听晚听后,略作思索,从储物袋中取出一颗中品灵石,递给老者道:“多谢老爷爷告知,我还想打听一下,附近是否有房屋出售或有空缺?毕竟河神说今晚不能出门,我们初来乍到,还没有落脚之处。”
老者推辞道:“小姑娘,这灵石就不用了,我这辈子都花不完。你们是一起的吧?”他抬眼看了看徐听晚身旁的四人,“如果不嫌弃,去我那茅草屋住一晚如何?”
孟鹤刚想答应,却被徐听晚制止了。她将灵石硬塞到老者手中道:“不用了,老人家,这灵石您留着。如果今晚村里不能出门,我们就不在此逗留了。”
对于普通人而言,一颗中品灵石足以支撑几十年的生活,但在修士眼中,却连一张中品符咒都换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