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景同的直觉总是出乎意料的准确,他笃定道,“我觉得应该还要更高,那我在你的基础上翻倍,六十万这样子!”
然后他们两个人把目光转向叶之鹤。
只见叶之鹤点点头也摇摇头,“你们都对,价格是在30万到60万之间,也都不对,估价不是一定的,你们一个存在过分夸大,一个是过分小瞧,我一直没有和你们说过古玩是怎么估价的,今天就和你们说一说。”
“这也是涉及数学的,现在的人可以更加科学的建立起一套估价的准则,这些是要有鉴定师、数学家、软件工程师、市场从业人员、考古、博物馆等方面协作配合才能够完成,建立好这个估价的框架之后,我们就可以在框架下面肆意代入了。”
“这就像是我们竞拍一块地,同样需要估值,又或者是一个项目,也许是需要多方面评估,但具体怎么评估,国际上已经有一套准则了……”项景同之前在公司也带过项目,一下子就转换了过来。
“对!是这样,也像是每年的衣服流行什么元素,早就已经有上面的人在商量,然后定下来……”叶之鹤弯唇一笑,继续说道,“每一个圈子都有这样子的存在,而古玩界最为直观的就是参考一下那些拍卖会的藏品价值,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公式。”
他的指尖沾了沾水,带着点晕色,在深色的桌面上划出水痕。
G=f(C,S,X,Y,Z)
“G是公开估价,C是材质变量,解释起来有点复杂,但大致可以理解为复刻这种古玩的材料需要多少的人力物力,比如说昨天的钧瓷,复刻钧瓷需要很多工序,出品率也很低,而S则是真实性,只有两个数字,一个是0一个是1……”
“我明白了,如果是0,就是假货,整个公式瞬间归零,价值也为0,如果是1,也不影响价格,但是会使价格有存在性。”项景同颇有兴致的用指尖轻点着这个字母。
“以前阿鹤也强调过稀有性、艺术价值等等,这么后面这两个字母应该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了。”项景同说着,也重重点头。
“差不多了,但其实还可以改一下,变成下面这个样子,因为材料的价格可以不受稀有性的影响,比如说一尊金佛,它可以是近代现代产出,不稀有,也没有什么文化价值,但估价绝对不会低于同样克重的金子。”
叶之鹤沾了沾水,继续在这道公式下面改写了一下,“应该变成这个样子——”
G=Sf(C)+Sf(X,Y,Z)
“???”梁仲一万个问号,“你们能不能对一个早就把数学知识还给老师的人友好一点?”
一下两双眼睛一起望过来,那如出一辙的神情让梁仲头皮发麻,“算了,我还是老老实实看拍卖会吧。”
叶之鹤和项景同对视一眼,也是默契一笑。
最后这把东西经过三个人讨论,又翻看了拍卖网站的估价,将价格定在了40~50万之间。
梁仲马上就欢呼了出来,“我可以买房子了哈哈哈!要是等会再看见那摊主,我就把摊子上别的东西再好好看看。”
宝藏那一处还在挖,一大早赵丰就过去看了,现在挖土遇到了难题,下面有个空洞,把泥挖出来之后,更多的水倒灌下去,所以现在考古队陷入了难题当中,还在进行地质评估。
叶之鹤他们也就不过去看了,加上今天本来就约了吴友珍,说好要带直播间的粉丝们去看他修复书画,所以他们今天也朝着古玩街那边继续走去。
梁仲心情雀跃的带着他们往那个摊子上去,但老人家已经没有摆在那里了,听早餐店的人议论,这老人家也就是每天都摆那么一小段时间而已。
梁仲打算明天起早一点再来碰碰。
他们来到了吴友珍的店里,伙计看见他们也是笑容满面的,“老板已经在里面进行准备工作了,客人们要不要先喝一口水?”
叶之鹤他们道谢,然后打开了直播。
粉丝一瞬间涌进来,都是在问关于宝藏的后续,叶之鹤和他们分享了今天早上的事情,并且指路了考古队的直播间,粉丝在渐渐流失,但绝大多数还是停留在直播间这里。
“之前我们约定好了,带大家一起去看看书画修复,今天老板要修复的是一幅清朝的古画,破损比较严重,所以需要准备不短的时间。”叶之鹤介绍道。
[修复古画?这个也能修复吗?难怪我说怎么有些是从墓里出来烂糟糟的最后还能够放在博物馆,应该也是修复的缘故。]
[我只知道装裱,原来也是可以修复的,有点神奇。]
[以前装裱和修复是不分家的,现在也差不多,修复要在学会装裱的基础上才能够学习。]
直播间里新来的粉丝又或者是老粉,完全不懂的和只懂一点的粉丝在进行讨论。
有些人是第一次知道修复古玩,等到有些粉丝说到瓷器,金器青铜器都可以修复的时候,也是让其他人大开眼界。
说话之间,里面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也走了出来,“你们好,是叶先生吗?爷爷已经准备好了,说让你们进去。”
叶之鹤点点头,往工作室里面走的时候,经过简短的沟通,也就知道这个年轻人叫做吴覆,是文物修复与保护专业的学生,也跟着吴友珍在学习书画修复。
现在的书画修复很多模式还是手把手带的学徒制,这种东西是需要积累的,即使是在学校里学过一些东西,但和出来真真正正上手修复是很不一样的。
吴友珍看到叶之鹤之后,脸上也挂上了笑容,打了个招呼,对着直播间的粉丝说,“大家好,今天即将要修复的是一幅清朝的古画,是一幅李氏先祖人物图。”
梁仲也渐渐将镜头对准那工作台上颜色氧化陈旧的古画,古画之上,一个细眉长眼的女子端坐在椅子上,身上穿着红色的诰命服装。
“破损得有些厉害啊……”叶之鹤看到了这幅画的天头,也就是上面空白的地方残损比较严重,除此之外还有水渍、污渍、折痕,以及从前修补的地方损坏严重的迹象。
“对,所以是一件苦差事。”吴友珍点点头,然后开始招呼吴覆开始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