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安问为什么,这家伙居然
凶她:“问什么问,废话只会引起恐慌。”
动了动唇,骂了句脏话,苟安这时候才想起说这句讨人厌的话的人——心中“咯噔”了一下,这个时候很难不咯噔文学,她就像是一脚踩空,人都恍惚。
再无情,也没办法看着认识的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压成肉泥。
房子的剧烈晃动已经没有了,苟安眼前模糊一片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睁眼好像只看到一片猩红色,她深呼吸一口气,推了推周雨彤,再开口时嗓音有些沙哑:“你能动吗,能的话去看看那家伙死了没……
停顿了下,她补充,死了不用告诉我。说完,觉得这话有点耳熟。
突然想起百万年前远古时代,在夜未央她和系统蠢猫也有类似的对话——大概是陆晚扑进贺津行怀里,邀请他救她于水火那天晚上。
想到那个画面,苟安有些跑偏的想冷哼,很快都又是心中一动,再次在心中呼唤那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哑巴了很久的小猫咪。
依然没有回应。
甚至都没有跳出来告诉她一声这到底是不是什么玩意在搞鬼,台风怎么还带拐弯的,末日篇章又是怎么说开启就开启?
……这只蠢猫,真的屁用没得。
苟安越想越气,连带着脑瓜子一阵“喻嗡”的疼,她推了推周雨彤示意她快点去看夜朗,后者这才不情不愿地动了动。
“别矫情。”苟安骂她,”那人不是为了救我们才这样嘛?
周雨彤没搭理她,另一只手环过苟安的腰将她往外拖了拖——后者后知后觉她才是被人抱着的那一个,然后一直垫在她脑袋后面的那只手慢吞吞挪开…
她失去支撑,头很沉地往后倒。
周雨彤急急忙忙撑住她的脑袋,带着哭腔骂:“不看了!没死一时半会也死不了!死了看了也不会活!你别说话了!
苟安心想,你现在的语气听上去我才像是快要死掉的那一个。
然后她发现她捧着自己脸的手有点儿滑腻腻的,拉住她刚才扶着自己脑袋的那只手看了眼,一手触目惊心的红。
………………淦。
别告诉我这是我的。
……
我说我生理期突然来了你信吗?
苟安扔开了她的手,反应过来,现在的她不是眼前猩红一片,只是脑袋上伤口的血真情实感地遮住了她的眼睛。
铺天盖地的疼痛袭来,她感觉到疼痛了又觉得问题不大,身体没开启最后的应激说明她应该死不了,动了动身体,浑身酸痛,还是从角落里自己爬了出去。
夜朗?
夜朗?
……夜朗!
角落里的人被她叫魂似的喊声弄醒。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
苟安在客厅的位置看到了夜朗,他命大,只是一条腿被卡在了塌陷的墙壁下面,屋子里的冰箱和一个铁柜子帮他承受分担了绝大部分的重量
他也是被碎的天花板砸晕了,这会儿才醒过来。
动了动腿,动弹不得,应该是断掉了,血肉模糊与否不知道,他暂时也不想知道。苟安手中的手机最后一点电源只够她摁亮手机屏幕,她看见被压在废墟下的人——白皙精致的面容上全是狼狈。
他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像是一把扇子遮去眼中的情绪,淡色的唇瓣大约是因为忍痛什么的紧抿着…
脸上是擦伤和淤青。
身上穿的深色棉袄脏的看不出来,里面的白色衬衫领口扯开了露出冷白皮的锁骨,锁骨上面是触目惊心的淤青。
衬衫胸膛上、衣领上和袖子上都有星星点点不同程度、不同时长的血污。
他自虐似的用手试图搬开压在自己身上的巨石,那修长的指尖抓在尖锐的石块上,鲜血顺着迸裂的指甲与指头之间的缝往下流……
苟安上去拍开他的手:没点急救常识吗,这时候不要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