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使即将发生的事情有一定的可信度,含夏与马夫吩咐的行径,是通过住宅一段的大路。
此时路上虽没有什么行人,却有不少人家还点着或微弱或明亮的烛火,为行驶的马车照亮前路,也使得暗处的人看清车驾的全貌。
“那是万幽谷的马车!咱们有救了!”
不知是谁一声高喊,恰如滚油中落下一滴水,霎时让蛰伏的人群爆发起来。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迫不及待、争先恐后,很快便冲到了马车前。
马夫大惊,幸亏提前勒马,才没发生踩踏。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拦车驾?!”含夏从车厢内探出头来,蹙眉斥问。
众人似也怕她们生气,一个忙解释起来。
闹哄哄中,只能听清最前头那人喊道:“我们是来求药的!眼下疫情横行,已然死了不少人,求万幽谷施舍点药吧!”
“你们简直是在胡闹!”含夏听了无比气愤,“便是再怎么着急也不该劫车!你们可知有多危险?!”
那些人哪里还能顾得上这些?再次七嘴八舌地叫嚷起来。
“我家中已经有两个孩子发起高热,眼看着连婆娘都要染上恶疾,再没有药,一家人就都得死!”
“今天早上起来我就觉得口干舌燥、头脑昏沉,去医馆竟然无一开门!但凡有别的选择,我们怎会冒险聚集在此!”
“万幽谷明明掌握药方,却藏到今日,害的大家差点没命!难道就能不负责吗?!”
“要我说就该让万幽谷的医师都出来给大家治病!你们不是宣称行济天下吗?为何这次却做了缩头乌龟!”
……
人群里各种各样的声音交织,有的人苦苦哀求,有些人厚颜无耻,但无一不是走投无路。
更有甚者,已然想往马车里闯。
含夏板着张脸挡在前头,手持短棍敲在那些不安分的手上,压抑着怒火骂道:“我家小姐这几日都在牢里关着,哪里会知外头暴发了时疫?更何况方子咱们早就交给了朝廷,什么时候下发给各地官府都由朝廷决策,你们操的什么闲心?”
“什么叫闲心?这可是关乎我们的生死!你们就得负责!”
含夏恼得啐了他一口,“你在乎你的生死,旁人是死是活你就不管了?我家小姐才从狱中被放出来,好玄才保住一条性命,被你们这一拦险些撞昏过去!若她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担待的起吗!”
那人被含夏喝得后退一步,其余人也怕司南珺有个好歹,一时也不敢继续闹了。
但他们还是堵在那儿没走,势要让司南珺给一个交代。
眼看着家家户户大多亮起灯来,更有躁动不安的想往外走,马车里的司南珺才轻咳了一声。
“各位聚在这里,只会增加染病的风险,还是尽快回去为好。至于时疫,你们也不必担心,朝廷已然重视起来,明日医行也会加紧分派药包,各位在家中等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