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云蓝忽然想到什么,看向崔琰:“若我没记错,当年殿下差点就要随我们一起去北庭了。若你那时去了,就能亲眼看见那些壮丽景色,我们还能一起长大,一起玩呢……”
若从小就是玩伴,现下也不会这般冷淡了吧?
云蓝越想越觉得可惜,全然没注意到身旁男人逐渐沉冷的眉眼。
那段险些被生母遗弃的过往,是崔琰最不愿提及的记忆。
见她还在喋喋不休,他唇角紧抿,将手中那块羊肉酥饼搁在一旁。
“咦,你怎么不吃了?”云蓝疑惑。
“没胃口。”
“啊,那不是浪费了嘛。”云蓝看着那块只吃了一口的饼,柳眉轻蹙。
崔琰:“孤方才便说了,不必买两份。”
云蓝道:“那我都答应了请客的……”
还想再说,却见窗边的男人偏脸朝外,两根如玉长指捏着眉骨,唇线冷峻。
若说开始云蓝还不确定,现下她能确定了,他是真的嫌她聒噪。
但她就是觉得很浪费啊。
且方才还好好的,突然又沉着一张脸,跟她欠了他八百贯似的。
坏脾气!讨厌鬼!
云蓝闷闷想着,也不再出声,只咔嚓咔嚓把自己手里的羊肉馅饼吃了,又拿过案几上那块,咔嚓吃了起来。
崔琰眉心微动,乜去一眼。
察觉到他投来的视线,云蓝鼓起塞满馅饼的雪腮,也气咻咻地将脸偏向一旁。
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吃饼啊!-
小院子被打理的十分干净规整,青砖木屋子没有倒塌没有生霉,像是常有人在打理一般,连院子中的那一口水井都被人加了盖子。
这个院子,和记忆中的别无二致。
云暮从马车上下来时,腿都在发软。
“是有人住了吗?”江晚照歪歪脑袋,这院子像是一直有人住,不然且不说塌不塌,梅雨季潮气都够人喝一壶的了。
“有人吗?”
云暮抬手轻扣栅栏,却忽然顿住,院门上的那铜铃铛同从前一模一样。
可是这铃铛,早就在阿娘生病时被爹爹卖了换药钱。
“往后院子里种什么花,便要随你的心意了。”
温润清朗,柔和清淡,云暮却听出这男声中掩饰不住的疲倦,她僵在原地不敢回头。
可她知道,是他,崔琰。
只是还没等她回身,耳边便传来江晚照的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