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四年前就出降了,嫁到了洛阳韩家,离上京城甚远,每年便只在过年的时候回京一趟。
云蓝正发愣,不想忽然被崔琰碰了碰脸颊。她回了神,正见他目光探究似的落在她眼里。
“怎么发呆?……困了?歇息吧。”
她迟疑着,张着一双乌黑的眼睛望他,轻声问:“世子,长公主今年回京么?”
崔琰道:“朕早派人去洛阳催了一遭,估摸着过几日就到。……云蓝,皇姐也说过,你办事妥帖,朕思来想去,除夕宫宴还是交给你操办。”
云蓝喜出望外,没想到这煮熟的鸭子飞走了,还能飞回来的。她原以为他金口玉言,说要给程绣办,不会再朝令夕改。
她喜道:“谢世子,臣妾定不负世子之托。”
崔琰望了她一会儿,忽道:“但你近日,须好好养病,不可再操劳了,些许琐事,就让程绣来做,知道吗?”
云蓝脸上的喜色微微一怔,旋崔垂下了眼睛,温柔乖顺:“臣妾明白。”
他自顾自解衣,云蓝抬眼诧异道:“世子……要宿在承明殿么?臣妾怕,怕过了病气给世子。”
他半回过头:“话多。”
说话间,他已解了玉带玄袍,随手挂在了衣桁上,躺到了云蓝身侧。
烛火熄灭,室内一片静谧,属于崔琰身上的年轻男子的气息,霎时间让她觉得燥热。
更何况他还伸出手臂,将她整个儿圈在了怀里。
鼻尖触碰到他坚实的胸膛,呼吸间,龙涎香气分外浓烈。
合着眼,但却并未睡着。云蓝模模糊糊感到一只手贴在她的额头,又缓缓下移,轻轻抚过她的脸颊,掌心温度炽热,有薄薄的茧,摩擦过肌肤,略显得粗糙。
她不敢动,只装作睡着的模样,心里却暗自欢喜,原来他并非对她没有欲。望。
那只手慢慢挪到她颈侧,极轻地摩挲着她的颈子,酥痒温柔。
这和母亲的抚摸并不一样。这叫她心里安定的同时,又涌起不可名状的滋味来。
那只手最后还是收了回去,没有继续往下,令她微微失望。她本以为,他今夜,有兴致。
第二日云蓝难得睡到了辰时,醒来一看,身边却已空空如也,崔琰早已走了。
她望着空荡荡的床帷,愣怔一会儿,才听到臧夏唤她:“世子妃,世子早上走了以后,涵元殿又差人送了好些东西来,这是单子,世子妃瞧瞧!”
臧夏尚不知道前几日世子做什么要责怪她家世子妃,也不知昨夜又是怎么突然想通,回头示好,想必一定是什么事上错怪了世子妃。原本她跟世子妃可劲儿说世子的不是,现在世子知错能改,还赏赐了好些东西,那么……还是可以原谅的。
臧夏笑吟吟的,递了单子过来,云蓝一看,有人参鹿茸之类的药材,也有金钗银簪之类的首饰,还有些布匹锦缎,玉器瓷器。
云蓝道:“分门别类收到库房里吧。”
臧夏握着那簪盒,启开给云蓝看:“世子妃,这个,留着戴吧?翡翠的,多好看——”
云蓝却突然想起来:“程婕妤有无把白玉钗子送来?”
臧夏摇头:“不曾呢……世子妃,不会找不到了吧?”
崔琰在朝会上才发现昨夜将云蓝的白玉钗子放在袖袋里,却没有给她。
这支不算多么精致的白玉钗子,样式是一枝烂漫绽放的白梨花。他拿在手里,摩挲片刻,忽然就想起昨夜他克制不住地抚摸她颈侧的细腻触感。
奏事的薛侍郎在底下滔滔不绝说了什么。
半晌却不闻世子的回应。
松烟略一拱手,面露难色,“姑娘是知道的,我们做奴才的哪里做得了主子的主?”
他伸手在左肩上比划,紧跟着摇头,“姑娘去瞧一眼,替我做个主,想来国公爷醒了不自在也便不会怪罪我了。”
有事用她顶一下,或许能免去责罚。
松烟这话说的便十分坦诚。
“那边便是为了还你的人情,”
云暮微微垂下眼睫,“若是他无事,便只当我没去过。”
第65章虚弱
松烟是在云州安置好大小姐和王娘子,才便带了医药并着一队护卫,乔装来了雁州迎崔琰和云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