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鸟
古风甜饼2,扑通扑通的今生限定
鸨儿说,眼前的卖油翁是我第一位客人。
他咧着嘴,露出脏黄的牙齿,朝我猥笑。
被丢进窑子前,我一直在等萧长意娶我。
直到皇上赐婚他和琼华公主,我才知道我是全长安最傻的人。
琼华公主刁蛮,打小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
我的东西,大到珍奇古玩,小到玉簪珠花,她见着,没有不抢的。
她撺掇萧长意抄了我家,我出生二十天的幼弟给人摔死在青石板上。
我被没入官伎。
而我,并不坚强。
我阿爹是威风凛凛的定北侯,风头最盛时,出任过摄政王。
我是阿爹唯一的女儿,珍宝样捧在手心。我上面有六个哥哥,全都骁勇善战,少年英豪。
我阿爹行伍出身,最慕读书人,这些年他挂在嘴上的,从来都是那句: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他请了最博学的夫子来教我诗书礼易,最娴淑的女官来教我待人接物。
我本是要入宫为后的,可我阿爹看不上皇帝,嫌他懦弱。
我阿爹活着的时候,总拍胸脯说他打下了大姜的半壁河山,权势、荣耀他都可以给我。
「我的女儿,只要幸福就好,不搞联姻那一套」。
我阿爹说,要为我挑这世间最好的儿郎。
可我忤逆了他。
我至今还记得我那场万众瞩目的婚礼。
红妆十里,宾客云集。
作为新嫁娘的我满头珠翠,巧笑倩兮;新郎官高头大马,风流倜傥。
那是我阿爹为我挑的良人——临安侯公子岑书正。
一个风度翩翩的读书人。
婚礼上,我阿爹门客萧长意一介白身,孤身闯入,捉着我的胳膊,声声句句,要我跟他走。
我性情一向柔顺,那天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拔下发间金簪抵住喉咙,当着满堂宾客的面,苦苦哀求阿爹放我们走。
我说我喜欢萧长意,我这辈子非他不嫁。
我阿爹拔剑要杀了我。
我阿娘流着泪,替我说情。
对峙了那么久,终是我阿爹弃了剑,一声长叹:「云婳,他不是良人!」
我说我信他,我终生信他。
现在看,到底是输了。
我跟长意的出走,给侯府丢尽了脸,我阿爹一笔勾销了我在族谱上的名字,将我赶出了家门。
阿爹说你既做出了这般丢脸的决定,就再莫进这个门。从今往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荣贵显达,我们不惦记,你困苦潦倒,也别回来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