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说他活该。
阿花丢了。
张妈急吼吼地攥着阿花的狗碗来找我,一边挥舞着那只碗一边绘声绘色地和我描述是如何在前一天喂食的时候就发现它不见了的。
我叼着鸡腿的嘴又咂巴了两下,然后起身出门去找。
阿花算是最养不熟的白眼狗了,一开始是谁手里有吃的就跟谁走,后来发展成谁家公狗长得好看就跟谁走。
不过再怎么跑,它也不会离开院子超过一天,如此情况,不会被人掳走做了狗肉汤吧?
「月儿!」刚跨出院门就听辛弈在身后唤我,「我随你一起去找!」
我头也没回,继续埋头往前走:「那就赶紧跟上。」
找遍了街坊四邻的院子,我和辛弈来到竹林。
这片竹林是阿花最可能跑来的地方了,自从带它来过一次,它就总喜欢往这里跑,跑来啃竹子。
我也不太懂,它作为一条狗,为什么就不能干点狗该干的事,吃点狗该吃的东西。
把竹林从头到尾翻了个遍,也没见到阿花的半条狗影。
我靠着一根粗壮的竹子坐下,擦了擦额头的细汗,找阿花这半天的运动量都能赶得上之前一个月的,体力已经跟不上了。
辛弈也面对我坐下,眨巴着眼睛看我:「天快黑了,不然等明日天亮再来找吧。」
我抬眼看了看天色,喃喃:「也不知道这傻狗跑哪里去了。」
阿花是条流浪狗。
当年我将它从捕兽夹中救出来的时候,它的两条前腿一直流血,耳朵旁边也缺了块肉。它不安又害怕,不停呜咽,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于是我抱着小小的它回了家,转眼八年。
爹娘都忙,张妈讲的方言我又听不懂,所以我的童年回忆除了辛弈便是它。
阿花是条傻狗,善良得傻,又傻得可爱,我很难想象它再次落入危险境地的模样。
辛弈见我沉默不语,便往我这边蹭了蹭,轻轻握住我的手:「阿花肯定没事的,我们明天再来找,好不好?该回去吃饭了。」
我任他将我牵回大院,进门的时候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狗窝。
空荡荡的,仿佛阿花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使劲吸了吸鼻子,眼眶瞬间酸得像要掉下泪。
饭桌上,我食不知味,平日里胃口极好的我竟吃了两口便饱了。
辛弈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头:「再吃点,阿花吉狗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说罢,便端了碗汤送到我嘴边,「来,把汤喝了。」
面对这难得的温柔,我到底是宽了宽心,张嘴把汤喝光。
一碗汤下肚,胃里舒服了不少,我往椅子上靠了靠,正打算和辛弈说点什么,却瞥见被我喝光的那个汤碗。
怎么这么眼熟?
我指了指那个碗,转头看辛弈:「这个碗…」
不是阿花的狗碗?
「嗯?刚刚饭桌上没有多余的碗,我看这个还挺干净,就给你盛汤喝了。」辛弈带着温柔的笑容,甚至露出标志的两颗虎牙。
如果我再暴躁一点,今晚可能会把他拴在阿花的狗窝里过夜。
次日清晨,我早早便起床准备出门寻阿花,却见黄之恒正在院里哼着小曲逗一只鸟。
我没想理他,急匆匆地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