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跑了。
早晨醒来时,谢钊还在一旁睡着。
说到底这事因我而起,又是我自愿送上门的,怪不得谢钊什么。他还因此背叛了自己心爱的姑娘,若再要他对我负责断送大好前程,那我才是罪大恶极。
我不想做那个恶人,但我一定要出了这口恶气。
我带人将陈子祎从敬国公府后门拖出来,拳打脚踢狠狠揍了一顿后,勒令他不允许再靠近太子半步。
陈子祎还很委屈,说他分明是顺水推舟成人之美一举三得。看着我再次挥舞的拳头,他立马转变态度表示绝不会将此事说出去,让我不要打他的脸。
于是我从善如流地又揍了他一顿,这次光打脸,直到打得他鼻青脸肿了才放过他。
回宫后,萧景辰一直缠着我问太傅有没有对我说真话,是不是向我表白了。
看着他天真无邪的样子,我背在身后的拳头终是松开了,抬手拍了拍他的小脑袋压着火对他道:「景辰,别再做这种傻事了,太傅他不喜欢我。」
萧景辰背着手来回踱步:「没关系的,姑姑,有孤在,太傅迟早是你的驸马。」
我看他憋着一肚子坏水的模样,心想没有陈子祎量你也翻不出什么花来,就由着他去了。
没曾想,宫中流言三人成虎,传到最后,竟已经变成了这样——
「哎,听说了吗?公主爱上了太傅。」
「何止,据说太子生辰宴第二日,有人看见公主从偏殿离开,后来太傅竟也从那偏殿里走了出来。」
「你是说……公主还对太傅用了强?」
「这都一个月过去了,公主每日都躲着太傅,看见太傅就像见了鬼一样,定是做贼心虚。」
「一个月了啊……公主会不会已经怀上了?」
……
我被皇兄抓去了御书房,一同被抓去的还有太子和太傅。
皇兄冷着脸,太子赔着笑,太傅站在一旁沉默不语。
萧景辰抢先认错:「父皇,儿臣知罪,请父皇责罚。儿臣没想到那流言竟会传得如此离谱,儿臣只是说姑姑喜欢太傅。」
皇兄叹了口气,挥手让他先行离开,而后对我道:「说吧,那流言几分真假?」
我学着萧景辰的样子堆起谄媚的笑:「皇兄,你还不了解我吗?流言自然都是假的。」
皇兄打量了我一会儿道:「朕也觉得假。太子他不懂事,相比较而言,朕还是觉得你更喜欢小裴将军。阿越啊,你也知晓朕想给你和裴洺赐婚,你怎么就那么害羞不肯点头呢?你这脸皮从来也不薄啊……」
「啪嗒」一声响,打断了皇兄接下来的话。我与皇兄寻声望去,只见谢钊略显慌乱地捡起地上一支掉落的金钗。
正是我丢失的那支,上头那颗独特的蓝宝石很是扎眼。
刹那间,我跟皇兄的脸色都变得十分精彩。
皇兄回过神,一拍桌子怒道:「大胆谢钊,你可知罪!」
谢钊顺势跪下:「臣轻薄了公主,罪该万死。」
我也跪下:「皇兄他胡说八道!」
谢钊干脆继续胡说八道:「公主她怀了臣的孩子,望皇上成全,将公主许配给臣。」
我恼羞成怒:「一派胡言!本宫第二日就喝了避子汤,何来的孩子!」
皇兄:「……」
我这才意识到被谢钊套了话。
好你个谢钊,表面温良无害、端正清冷、君子作风,实际衣冠禽兽、斯文败类、蔫坏蔫坏!
「皇兄,你听我解释,那天是迫不得已……」
皇兄扶额,摆手阻止我继续说下去,转而对谢钊道:「太傅你可知,本朝驸马不得担任主要官职?谢钊,朕很欣赏你,以你的才能堪当大任,朕已打算待左相百年之后,让你承位——你确定要求娶朕的皇妹?」
我低着头,心里五味杂陈。谢钊,你太傻了,本就不是你的错,何必呢?瞒下去不就好了,我本也没打算嫁人。
谢钊平静的声音掷地有声:「皇上,臣不求加官进爵,只愿求娶公主一人,与她携手相伴一生。」
离开御书房之后,我毫不留情地扒开谢钊的衣袖,将那支金钗抢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