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九叔,你信赵万卿是个废物吗?」
赵渊反问:「你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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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信。
我站在太子府后院,不过出去半日,赵万卿这个废物点心他又又又背着我花钱了。
后院戏台唱得热闹,台下赵万卿意态慵懒,斜卧躺椅,指尖随着鼓点轻敲,听得兴起,便抓起眼前漆盘里的金银珠宝往台上扔着叫好。
怎么地,他以为自己是散花的天女吗?
我上前把盘子端了,怒气冲冲瞪着他,他抬头轻笑:「娘子回来了,正好,一起听戏。」
「你懂个屁的戏,」我怒道,「你不过就是看人家唱戏的姑娘长得好看。」
他漂亮的眼眸满含笑意:「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娘子果然慧眼如炬。」
我深吸一口气,贴了贴他额头,很好,不烫了,可以揍。
于是我伸手揍他,他将我手一折推倒在躺椅,压上来在我颈间嗅了嗅:「檀香的味道,娘子果真是去替为夫上香祈福了?」
我:「以后不去了,反正祸害遗千年,你这样的混账就算没有菩萨保佑,命也长着呢。」
「就是,去什么去,爬山怪累的,」他低下头,在我耳边道,「赵渊能给的东西,我也能给你。」
我一惊,就要从椅上弹起,他将我压住:「府中眼线众多,借着此处吵闹,才好说话。」
我还没说话,有侍女来送药,看看我俩,一时怔愣,我翻身反压住赵万卿,横那侍女一眼:「把药放这儿退下去,没见本太子妃要调理太子?」
侍女落荒而逃。
「说说吧,」我居高临下,「你能为我付出多少?」
赵万卿收了眼里的戏谑,认真道:「我的全部。」
差一点,我就要被他目光里的赤诚打动,摇头道:「我不信。」
「难道赵渊你就信?」
其实赵渊我也不相信:「赵渊有权有势,你有什么?」
赵万卿被我问住,挑眉道:「我有你呀,我说过了,你我夫妻本为一体,你放着我不信,去信一个外人,你好伤为夫的心。」
这就是赵万卿,正经话说不过三句,我放开他坐起来:「你先把和离书写了,让我看到你的诚意。」
「怎么?」他跟着坐起,迎风咳了咳,「你怕我死了,他们会按照大齐祖制,让你陪葬?」
我说是。
「赵渊打算什么时候动手杀我?」
我还真问过赵渊这个问题,赵渊给的答案是,时机不到,再等等。
我踌躇一阵,如实告诉了赵万卿。
赵万卿闻言但笑,端起药碗,我拦住他:「你既然知道赵渊要杀你,还敢日日喝他给你的药?」
「那怎么办?赵渊不想让我好起来,」赵万卿把药一饮而尽,「太子若是争气,活得堂堂正正,摄政王怎么能放心。」
赵万卿他果然不是个废物,我问:「你可有后招?」
他似笑非笑看我一眼,道:「你猜?」
我又想打他了。
可他脸色忒不好,我就没能下得去手。
「和离书我死之前会给你写的,但不是现在,」他朝我伸手,「扶我回房吧,喝了这回药,我要病个四五天,春日祭这种昭显君威的活动我是去不了了,九叔惯爱出风头,本太子让给他,你别忘了提前跟宫里说一声。」
我点点头:「你别说话了。」
他欣慰地笑了:「还是娘子知道疼我,你出卖我的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