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覆灭后,皇帝大喜,要对湛净封官加爵,不料被湛净当场驳了好意。
惹得李启年拎起家伙砸去。
我下意识伸手去接,东西透透地穿过我的手掌,重重地击在湛净后背。
「孽畜!偷盗兵符,遥去千里,陛下不怪罪已是万幸,如今有机会高升,你却又要回去当和尚?!」
「那个女人已经死了!」
湛净身形未动:「我要带着她,一起回去。」
又是一巴掌落下,咒骂湛净半晌,我在一旁着实心惊,将军啧了一声:「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湛净难得露出这般笑容,讥讽无比:「呵……难道父亲这些年,可有把我当您的儿子?」
没有任何留恋,只留下刺得将军面目狰狞一句话,他带着「我」,转身往马车上走。
车夫,将我们送回淋庙,李承启望着湛净:「看来,当初我选择告诉你,是正确的。」
「否则,你可是我的大麻烦呢。」
「我应当感谢你。」湛净朝他深鞠一躬。
我久久愣在原地,此话不停在耳畔回荡。
湛净将我带回寺里,住持甚觉荒谬,绝不答应。
寺庙禅房里放着一具尸体,
太过难以接受。
湛净跪在住持禅房前,跪了三天三夜。
似乎老天都不愿,连下几场暴雨。
骤雨抽打着地面,雨飞水溅,迷潆一片。
直到湛净生生昏死过去,几日后醒来,住持才松了口,将尸体放在我曾经住过的禅房里。
湛净与我同睡同住,同我呢喃低语,讲述着我未曾听过的故事。
佛绝非无情之人,而是没有任何私欲的情,是救苦救难普利大众的情。
夜黑如墨,星月无光。
可曾看见,七夜的雪花盛放了又枯萎。
日暮西垂,他席地而坐,日复一日,同我说话。
药物香料总有时效的。
小师弟们不敢当着湛净的面嚼舌,只得私下找到主持,有些难以切齿,
禅房里已经隐隐传出「我」的身体腐败的味道,味道刺鼻难忍,连我都不敢靠近了。
可湛净似若无其事,他固执的不肯答应将「我」带走,硬是要从高人那里求不腐香料为我保身。
可哪里有那么容易,住持见他执拗至此,一改往日温驯,一围而上几人将湛净压制住。
我看着他犹如疯魔,挥舞着双臂,伸手去抓,想要去留住什么。
「不!不要!!」
「不能把她带走!啊啊啊!」
他青筋暴突,声嘶力竭,五六个小和尚竟控制不住他。
湛净挣脱开后,扑向「我」的腐败的尸体。
「最后一日!」他喃喃重复,「再给我一日……」
明日「我」便要下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