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无可避,却又显得说不出的荒谬冰凉。
夏星棠缓缓抬起头,衣帽间明亮的灯光照在她的眼眸上。
灯光刺目,可她的眼底却一片晦暗。
失忆后的她面对着这个陌生的世界,就像个初生的婴孩,是裴洛卿走进她孤独的巢穴,为她编织了一个名为爱情的美梦。
让她的生活有了色彩,有了希望。
她犹豫过,彷徨过,最终却还是坚定的选择相信裴洛卿。
可原来,越是美丽的玫瑰,就越是带着刺。
她以为自己拥有了最美好的东西,可它却在猝不及防时,深深的刺伤她。
从头到脚,汇聚于心口。
失忆前的裴洛卿会为了事业而来接她、给予她一晚的温柔。
失忆后的裴洛卿给予了她半年的温情,不知道又从夏家得到了多少?
夏星棠不禁觉得有些嘲讽。
她是该庆幸自己生于夏家,有足够的资本让那样一位天之骄女为她低头。
又或者,这半年裴洛卿也没得到多少,只是良心发现,而对她过去的三年做出弥补。
是施舍啊。
似乎更讽刺了。
其实裴洛卿如果不喜欢她,一开始可以告诉她,无需冷落她那三年,无需让她的希望渐渐暗淡。
也不用如这三年一样来昧着良心做什么弥补。
如同她手上这块被修过的腕表,如果它一开始就是错的,那它之后走的每一秒……都是错的。
夏星棠扶着衣柜站了起来,身形有些踉跄,眼眸却渐渐清明。
她洗了把脸,重新打量了一番这个缠绵过无数次的卧室,在这个夏日中,犹如迎面吹来一阵刺骨斫心的风雪。
夏星棠的手覆上心脏的位置,好像是丢了一件东西,抗议般地疼痛着。
带着曾经的被冷落,带着徒劳无用的希望,带着她的愚蠢和孤独。
夏星棠抬起手,冰凉的指尖再次摩挲了一次不完整的表盘。
然后,近乎暴虐的将其扔到地上。
表盘再次碎开,溅了一地。
她在这空荡荡的卧室站了很久。
久到时间都有些模糊。
一遍又一遍,自虐式地回想着曾经冰凉的记忆,最后连她的目光也像是被那些记忆侵蚀了一般,变得支离破碎。
夏星棠慢慢闭上了眼睛。
她好像就在这一天之内,什么都不剩了。
夏星棠在屋子里待了一整天,待到夜幕快要降临时,沉默地来到地下车库。
按动车钥匙才发现,她拿的正是那日落水的布加迪。
布加迪被翻修后,如同一辆新车般,完完整整地停在了车库中。
可她却回不去当初那个肆意的状态了。
她换了辆车,一路上都很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