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没有,那个也没有。
随着陌生的记忆越来越多,在最后一个衣柜出,突然滚落过一个精致的丝绒礼盒。
与她梦境中在大礼堂前看到的那个礼盒,完全一致。
夏星棠伸向礼盒的指尖微微有些颤抖,她缓缓打开了那个礼盒。
看到了那块已经被修补好的腕表。
像是寻到了某个冲击口,所有被她遗忘的回忆,都在这一刻从脑海中呼啸而来。
大脑的晕眩和刺痛让她忍不住跌落在地上。
大学时的青涩懵懂,婚后的冷淡妥协。
她回忆起了一切,以及从未忘记过的……失忆后的那些荒唐经历。
她跟裴洛卿在一起了,两个人形影不离。
她们回睡在同一张床上,会亲密的拥抱亲吻。
想着想着,夏星棠自己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然而这笑并不是因为她期待已久的婚姻终于走上正轨,而是笑话着她自己。
笑话失忆后的一切,无理,而又荒唐至极。
她跟裴洛卿的商业联姻整整三年都没有越矩,甚至三年下来,两人都没有好好说过几次话。
然而就在这短短七八个月的时间中,两人几乎将普通夫妻之间该做的事情做了个遍,该有的情话也说了个遍。
她沉溺其中,依赖至此。
夏星棠拂去表盘上刚落下的水珠,想起自己出车祸的那个夜晚,她听到了裴洛卿和自己姐姐的对话。
裴洛卿是为了跟夏清月要新的合作,才会在那天晚上去接她对她好,还会在电话里特意向夏清月强调,就是为了给夏家的一个友好信号。
她就不该对这场利益的婚姻抱有什么希望。
可偏偏在她想要去找夏清月坦白要离婚的时候,她却出了车祸。
然后,一切就如同重启了一般。
上天是跟她开了多大的一个玩笑,才会在她想要离婚时,强行给她塞进这半年的经历?
才会让她在失忆后,见到裴洛卿的第一眼就爱上对方?
那些荒唐至极的画面,显得她的感情越发的轻贱容易。
夏星棠茫然地眨了眨眼,就这么愣愣地望着手中的腕表。
表盘由于摔碎过,旁边的细钻有所残缺,缺口割到了手指,隐隐冒出滴血珠。
可那双明艳桃花眼也比往常黯淡许多,就好似被抽走了所有的光芒一样。
“嗯,我在忙。”
“不好意思,刚刚飞机才落地,现在要去开个会。”
“你先跟你朋友玩好吗?我这里真的有点事情。”
“棠棠,我以后不仅会说,还会做。”
“明天穿高领好吗?”
“来帮我老婆出气。”
曾经裴洛卿的那些话,一遍又一遍,生生熄灭了夏星棠心中对于婚姻的火光。
而这几个月裴洛卿的那些话,一边又一遍松动了她内心的枷锁,那些温情的话语,缠绵缱绻的亲密,在这一刻都如芥子尘埃般浮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