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说,我躺在床上呢。什么事神秘兮兮的?还叫我稳好扶好?”我自信满满地说。
“你的女神,姚童,就在刚刚患上了狂犬病,已经送来了疾控中心。”邓成说,“我爸和其他医学家还在做补救措施,看看能不能捡回来一条命。”
“乒嘭!”我的手机落到重重地砸到了地面上,手机落地的清脆的声音也没能使我回过神来。
“喂,喂?朱立?没做傻事吧?”邓成在电话中喊着我。
而我,自己一个人在家待着就待着,我就喜欢过她一个人,从小学到现在。
上帝在我的大门前,修了一条护城河。
给我的人生开了一个巨大玩笑。
要是真有世界末日,父母是否健在,我都无所谓,可是姚童是我从小到大的精神支柱。
她没了,我就真的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活在这世上。
我现在挺理解那个鼓捣多媒体的那个同学,也许父母是他唯一的依靠,和我现在的状态一样,只不过我比他多了份理性。
我缓缓地拿起手机,给邓成说,“我马上过来,位置?”
“扶阳市疾控中心,到了大厅报我爸的名字,保安大哥带你过来,我爸已经给大厅的人打好招呼了。特病区,67号房间。”
二十分钟的时间,我马不停蹄地赶到了疾控中心,到了姚童边上。
我情绪终无法控制,眼泪被我强忍在了眼眶中。
我看着她在床上张牙舞爪、面红耳赤,全身上下都被绑着皮鞭,用异常愤怒的眼神看着我。
姚童母亲在边上泣不成声,她父亲则是被他咬进了市医院,目前正在抢救中。
我控制不住眼泪,便走出67号房间,蹲在地上,安安静静地哭,双手将眼睛周边的泪水抹开。
哭了有大概十分钟,我抬头一看,只看见对面65号房间有一个人站在门上的小窗口对着我诡异地笑着。
当时我就被吓一跳,赶紧把邓成叫了过来问是怎么回事。
“你别乱在这里面逛,这特病区基本上不用的,是许多重度精神病患者的过渡病房。现在里面关的都是非洲狂犬病患者。”邓成走过来说。
邓成不说我还没这么有兴趣,他这一说,我就对其他病房充满了好奇,也想看看是不是所有狂犬病患者的症状都和姚童一样。
等邓成回到67号房间后,我慢慢站起来,走向65号房间。
站在面前,从小窗口看向里面,这才发现刚刚对着我诡笑的人就是我们学校的那个鼓捣多媒体的那家伙,他坐在床前玩着电脑,时不时地往我这里看。
在他被校长叫上主席台全校通报批评的时候,我们全校师生都记住了他标志性西瓜头。
手上还有一根系好的红绳,好像是刚在庙会上买的,他依旧对着我诡异地笑。
“你干嘛呀?朱立!都叫你别乱跑!这里算是机密重地了,因为是同班同学我爸才叫我来问问情况的。”邓成急匆匆地又走了过来。
“这家伙,怎么会在这?”我问邓成。
“谁?”邓成走过来,也往65号房间的小窗口望过去,“诶?你怎么会在这?”
“谁TM想在这里啊?你爹和校长把我关这里!就因为我知道得太多了!”他对着我诡异地笑变成了对着我们愤怒地叫。
“邓成,过来,离那家伙远一些,他精神不正常的。”邓成他爸从姚童那房间出来,很不自信地对我们说,给我一种感觉就是他爸在这个家伙这里有所隐瞒。
我和邓成也不敢违背他爸的命令,也就离开了那里,回到姚童的房间。
回来后,她已经慢慢平静下来,说是平静,倒不如是解脱,邓成他爸对着姚童的妈妈说姚童已经没救了,内脏器官全都衰竭了,并且尸体只能保存在这,不能运回去。
“这人死了,还不能入土为安吗?阿!”伴随着姚童妈妈撕心裂肺的声音,她随即昏死了过去,我和邓成费了很大的劲才把姚童妈妈背回大厅。
现在差不多是十月一日的凌晨五点,死的人,对于我来说很重要,但是对于我的人生来说并不能影响什么,姚童并不会在意我是谁,但是她的离去,还是使我本就低落的心离深渊更进了一步。
我们如同两条平行线,永远不可能相交。
但是她的逝去,意味着我的世界再也没有了作为对比的一面,我的生活就成了一条直线,一条虚无的直线,漫无目的地向着前方,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活在这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