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阿难弟子”这般不肯坦诚相认,却是为何?正在暗自纳闷,忽听殿前一阵脚步声,却是李治气急败坏地进来,边走边气恼地道:“果然不出你所料,他们竟然反对”
原来昨日,杨悦最初的确只是头脑醒来。及到被李治抱回感池殿中,又被李治吻她面颊,说要封她为皇后。杨悦心下一急,摇头叫道:“谁要做你皇后。”说完自己也不由呆住,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竟然已经能够言语动弹。但见李治兀自将自己紧紧揽在怀中,不禁大羞。忙伸手去推李治,不想虽然能够动弹,却依旧浑身软弱没有半点力气。一推之下,被李治用力反手一带,重又投到他的怀中。倒似杨悦半推半就,欲拒还迎少不得李治又惊又喜道:“原来你早已醒了。”想到杨悦早已醒来,却任由自己抱着,不禁双目炯炯。津津发亮。心中欢喜异样。知道李治误会,杨悦不禁更加羞得满面红云。偏那李治看了愈是如痴似醉,重又盯向她的双唇,缓缓低头。杨悦心中大急,知道一时解释不清,因而说道:“即便你我愿意,朝中众臣也定然不许。”
果然不出杨悦所料。李治今日一早趁兴而去,败兴而归。
李治未及说完,见到“阿难弟子”在侧,正在向自己行礼,点头道:“哦,你也来了。”目光却并未离开杨悦。见她站在室中,似是正与“阿难弟子”争论什么,急忙柔声道:“你身子还未大好,怎能起来,快些躺下。”
休息了一晚,杨悦早已恢复了力气。刚才种种不过是在故意要引“阿难弟子”上当。见果如自己心中猜想,“阿难弟子”一心想要置自己于死地。明明被自己逮个正着,谁想“阿难弟子”却死不承认。见到李治进来。杨悦扫了一眼“阿难弟子”。这才明白“阿难弟子”为何不肯认帐。大概是早已想到早朝散后,李治必定会来。担心杨悦故意引她亲口认罪,好让李治得知。
然而,即便她不肯认罪,证据面前,她又如何抵赖?
杨悦盯着地上的参汤,突然心乱如麻。以“阿难弟子”的所作所为,杨悦自然恨不得立时将她揪出来交给大理寺。然而想到西天圣母,杨悦一时反到有些拿不定主意。毕竟“阿难弟子”乃是西天圣母的“弟子”,与西天圣母关系非同一般
正在思想不定。却见李治已上前几步,扶住杨悦,拉她往床头去坐。
杨悦哭笑不得,忙后退一步,行礼说道:“臣已大好。陛下既来,刚好请辞。”
“请辞?你要去哪?”李治一怔,一时没有回过神来,却已大急。
“自然是回家。”杨悦没好气道。想到李治昨夜竟赖在琴室不肯离开,又睡在自己床下,不知外间又传了多少诽闻,如何还肯在宫中多待一刻。
“我,我不许你不能离开。”李治大急,顾不上其他,忙伸手去拉杨悦。
“臣妾也觉得姊姊不能离开宫中。”不待杨悦开口,“阿难弟子”突然开口说道。
不能离开?杨悦不由诧异地看了一眼“阿难弟子”,不解其意。李治心思到也不难猜测,无非是舍不得放杨悦离开,然而“阿难弟子”又怎么可能愿意杨悦待在宫中?
“要我说姊姊应立刻搬到掖挺宫去。”“阿难弟子”冷冷说道。
掖庭宫?杨悦心下不禁大怒,如何听不出“阿难弟子”之意,无非是说自己乃是“凶手”,如高阳一样,应被囚到掖庭宫内。
去看李治,李治却连连点头道:“嗯。他们怀疑你杀死王皇后等人,所以你不能离开”
也是李治词不达意,原本想说众朝臣想将杨悦囚到掖庭宫,他无论如何也不准。只好两相从权,暂时要留杨悦在咸池殿中。
“这么说你也怀疑我是凶手?”不待李治说完,杨悦心中大怒,皱眉说道。
“我,我”见杨悦面色含怒,李治心下着慌,竟然更加说不明白。
“臣妾似乎可以证明凶手是谁。”忽然,“阿难弟子”在一旁冷笑一声说道。
“谁?”李治闻言大喜,忙转头望向“阿难弟子”。
“隋国公主!”“阿难弟子”看了一眼杨悦,淡淡说道。
随国公主?李治听了不由大吃一惊。原本以为“阿难弟子”知道凶手是谁,刚好能为杨悦洗脱嫌疑,不想“阿难弟子”却是指认杨悦乃是凶手,李治不由连连摇头,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贼喊捉贼,杨悦已是怒极反笑,冷声道:“我到要看一看陈娘子如何证明我是凶手。”
“臣妾原本也不能确定凶手便是隋国主。只是刚才随国公主无端诬赖臣妾,说臣妾刚才在参汤中下毒,要害她性命,反令臣妾豁然开朗”“阿难弟子”幽幽说道。
“什么汤中下毒?”李治不知所谓,奇道。
恶人先告状?杨悦望着“阿难弟子”,忽觉十分好笑:“你若不提本公主原不想追究。没想到你却来反咬一口。”杨悦指着地上的汤痕,对李治说道,“刚才陈娘子在参汤中下毒,想毒死本公主”
未及说完,杨悦心下突然一凛。暗道阿难弟子并非蠢笨之人,没来由怎么可能自己提到参汤有毒?难道其中有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