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定公主竟然死了,而且是死于寿宴当晚。听了此话,杨悦着实吃惊不小。大惊之下,脱口问道:“高阳怎样?她是否也死了?”
“死?”“阿难弟子”摇了摇头,反而奇道,“高阳长公主怎会死了?她如今已被关押到掖庭宫”
“高阳长公主怎会被关?”杨悦骇然惊道。
“姊姊当真不知?”阿难弟子反诧异地看了看她道,“姊姊可还记得那日寿宴,高阳长公主离去时曾喂安定公主吃酒。”
“那又怎样?”杨悦一时不明所以,点头问道。
“还能怎样。”阿难弟子叹道,“安定公主自从吃酒之后,便昏了过去。大家一直以为安定公主只是睡着,直到第二日上午,宫人见安定公主一直不哭不闹,这才发现安定公主原来是因而如今高阳长公主嫌疑最大,已被关过掖庭宫幽禁。”
“高阳怎会嫌疑最大?”杨悦这才明白过来,一时张口结舌,竟是目瞪口呆。高阳长公主原本担心自己被害,不想她不但没死,反成了害死安定公主凶手!
一时想起历史上的确有这一段公案:据说王皇后被废,正是因为失手杀死了武则天的女儿;当然还有另外一种说法,便是武则天为了谋夺皇后之位,不惜亲手杀死自己女儿,嫁祸给王皇后
然而到底是王皇后杀了安定公主,还是武则天杀死自己女儿,已成了千古谜案。但无论是谁杀了安定公主,似乎怎么也轮不到高阳长公主头上。
沉吟片刻,杨悦摇了摇头,断然说道:“安定公主绝对不可能是高阳所杀。”
“姊姊为何如此肯定?!”“阿难弟子”见杨悦力保高阳公主无辜,藏在狐尾中的脸上看到不颜色,只眼中飘出一丝古怪笑意。
“高阳为何要杀安定?”杨悦低头思索,并未看到阿难弟子的眼色,只一味说道,“她根本没有杀人动机。”
“动机?”“阿难弟子”见杨悦用词古怪,不由诧道。
“那是我家乡话。就是‘理由’之意,高阳没有杀安定公主的道理。”杨悦这才想起自己不知不觉中用到了后世的词汇,心中暗惊,忙解释道。
好在“阿难弟子”并未注意,只喃喃说道:“杀人定要有一个理由么?”
“当然。”杨悦抬头看到“阿难弟子”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知为何心中突然升起一种异样,愣了片刻,才道,“无论什么人杀人,无论是歪理还是正理,都要有一个理由才对。只不过这一点有时候连杀人者自己或者都没有意识到。”
“哦。”阿难弟子似是注意到杨悦正在看着自己,眼中警觉一闪,笑着点头道,“姊姊说的似乎十分有道理。可是如果并非高阳长公主所为,又是何人所为?”
“是啊,是何人所为?”杨悦重复道。心中却在暗想:安定公主到底是武眉儿还是王皇后所杀?按理说王皇后如今正依靠安定公主来获宠,怎会杀安定公主?何况那日状况,王皇后没有一点异样,便是深藏不露也不会如此自然。但若不是王皇后,难不成武眉儿当真为了谋取皇后之位杀了自己女儿?然而如若那般,该指认王皇后为凶手才是,如今的“凶手”为何反成了高阳公主?而且若说武眉儿杀死安定公主,当日她似是根本没有机会借触到那壶酒。
突然,杨悦心下打了一个突儿,不由狐疑地看了“阿难弟子”一眼。那晚“阿难弟子”似是面色古怪,而且她坐在王皇后身侧,似乎有下手机会。然而,她为何要杀安定公主?
杨悦抬头仔细观察“阿难弟子”,“阿难弟子”刚好也正望向她。见到杨悦直愣愣地看着自己,“阿难弟子”突然“哧”地一笑道:“姊姊莫不是以为是我杀了安定公主吧。我为何要杀她?”
杨悦不由讪讪笑道:“是啊,陈娘子为何要杀安定公主,似乎也没有动机。”
的确,若说“阿难弟子”杀了安定公主,却又为何?与武眉儿一样,如果她杀安定公主目的是为了嫁祸王皇后,如今王皇后并未牵连,反是高阳公主被办囚“掖庭宫”,于她又有何好处?
杨悦思来想去,却不得要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