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无他事,民女先告退。」
他依旧不答话,我只当他默认了,着急忙慌地跑出禅房。
「等等,你以后,可否常来此?」
我刚刚出门,装作听不到,一路小跑回了王府。
疏月真正和我将一切说清,是在一个春夜。
他带我回去梨花镇。
我的家已经被疏月派人收拾得井井有条,还燃着他亲手拓的香,一切都像从前的模样。
只是墙角多了几株矮栀,绿叶青葱,还未含苞。
「几年前我来过这里。」他拉着我到木桌前坐下,桌上摆了一盘桂花糕。
我没有说话,等待他的下文。
我怕他亲口告诉我,一切都是他做的。
「不过我来晚了,我到这里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结束。我给了夏伯伯一笔银子,让他好好安葬沈太傅。」他继续说。
「沈太傅?」我抑制住内心的惊讶,万般不解地看着他。
「是,你的父亲沈衡,未辞官之时是我的太傅。那时候父皇病重,原本该立的储君应该是我。太傅拼死助我,奈何皇兄虎狼之心,擅自改了遗诏,夺权篡位。」他说。
「所以阿爹辞官归隐,我们才来到这里。那……你又为何要来救他?」我问。
「因为他的女儿,是我心爱之人。你我年少青梅,我知道你喜爱的一切。待朝局稳定,已是十年,我费尽全力找你,后来太傅送来一名女子,说是安菱。」他答。
「我也曾怀疑过,但她和你长得一般无二,喜好也全然相同,我以为她就是你,直到……」我看见他的泪水顺着脸滑下。
「直到那日我出现在喻王府,你派人四处打探,来救夏伯伯的时候,才得知真相。」我说。
他沉默不语,走过来将我揽到怀里。
「阿菱,你才是我真正的阿菱。」
「山药粥,青梅酒?」我问。
「你喜欢?我明日便派人去买。」
他抚摸着我的头,我说的这两个物件显然不是他的记忆。
那么,这份记忆会属于谁呢?
「我从前见过王上么?」我问。
他迟疑了一会儿:「不曾。」
「那……他是凶手?」我看着疏月。
「我暂时帮不了你。」他擦擦我眼角的泪,「但是阿菱你放心,太傅对我恩重如山,况且有你在我身边,有朝一日我定会替沈家洗雪。」
我伸手抱紧他,眼泪止不住地流,哭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我庆幸他不是凶手,却又心如刀绞,无来由的。
阿爹曾给我吃过一粒药丸,我只记得当时服下后,慢慢忘却了很多事。
就连那个翩翩的白衣少年,也已成为了一个梦。
朝堂之上明枪暗箭防不胜防,阿爹是如此,他又谈何容易,那万人之上的位子,本该是属于他的。
或许正因如此,阿爹才选择让我忘记一切,过平淡的生活。
他不愿我被朝堂风浪牵扯进去,奈何天不遂人愿。
疏月的怀抱一如既往的温暖,我躺在他的胸口,听见他平稳匀速的心跳。
我知道他是极具傲气的谪仙,不会甘心屈居人下。
「疏月,你会怎么做。」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