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流听到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祂不在乎自己能不能出去,不过祂暂时还乐意住在这里。
祂拉着万和自己在那张床上欢爱,有时也在浴室和吧台,还有祂最喜欢的沙发。
祂逼迫万必须睡觉,就在床上,而不是书房里木质的工作桌。
大部分时间万只是躺在祂身旁,听着祂的呼吸逐渐平稳,然后支起身盯着祂柔和的睡颜。
等到晨光笼罩这片属于神的土地,金光流睁开双眼,惊喜万分地讲,亲爱的,你醒得好早!
在那之后祂会起床,做早餐,据金光流自己所讲,祂做饭的技术只能用一般来形容。
不过万品尝不出一般和优秀甚至和糟糕的区别,祂觉得自己在嚼一块又一块的泥土,可是金光流吃的很开心,祂滔滔不绝地对万说,祂还从来没有尝试过做饭呢,没有地方能让祂这样——就是这样,像人一样!
万看着祂的表情,忽然意识到泥土般无味的食物也并没有什么不好。
万会在用完早餐后离开,去做祂自己的工作。
祂不告诉金光流祂究竟要去做什么,彻夜未归也是常事。
祂衣服上会有别人的味道,祂不讨厌,可对面的人往往会说,你的身上萦绕着另一个人的气味。
祂说是的,不过,这又有什么问题?
金光流不在乎祂从哪来,第二天又要到哪去,祂会准备晚餐,基本上万拿到的时候都是冷掉的。
祂会准备一池温热又冒着泡沫的水,说服万和自己一起享受沐浴的快乐。
祂总是如此,一如既往在万敲门时拉开,穿着睡裙给祂吻和拥抱。
很少的时候金光流会忘记迎接祂,祂不小心睡着了,或者沉浸在电视和书本描写的浪漫爱情中,那是祂最向往又一无所知的东西。
当金光流迎上前,接过祂手中包装精致的各种礼物——无非是各处找到的首饰,祂不会告诉金光流祂为了那些晶莹剔透又晃眼的宝石在多少拍卖会中一掷千金,也不会告诉金光流一颗丰满圆润的巨大珍珠要在多少蚌中才能剜出,又要辗转多少权贵和滚滚前进的时代才能作为一件微不足道的礼物送到祂的手上。
金光流夸赞它们的美丽,像在夸一朵便宜的绢花,夸一把玻璃做的廉价珠子。
祂的礼物源源不断,把金光流的梳妆台都给填满了。
祂也会送祂小说,影碟,甚至新鲜的食材,用来支撑祂们普通的生活。
每当祂看着那样的金光流,看着祂像个下嫁的公主站在中产阶级的房子里,穿着昂贵的睡裙,头发松散地披在肩头。
祂会打扫房间,会沉浸在夜宵和肥皂剧中,有一瞬间万想,万恼怒又满足地想——金光流就像自己被困在笼子里的妻子。
在一个普通的早晨,前院的醡浆草被露珠压得纷纷弯下了腰,万走到属于祂们的房子门口,敲响木质的门扉。
房间里久久没有声音,祂狐疑地推开门——祂明明可以,只要祂想,祂就能自己推开这扇门,可祂却鬼使神差地等待着另一个人,一个不属于这里的漂亮女人。
金光流站在客厅正中央,手足无措的样子,祂还没有打扮自己。
万听见浴室中哗啦啦的水声,金光流在往浴池里蓄水。
祂张口,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祂说我给你带了东西——带了礼物,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金光流慌慌张张的,祂应了一声,等一下,亲爱的,我……我要去关上水阀。
随后便消失在了祂的视线中,祂站在门口等待了许久,久到祂觉得时间都停滞了。
在金光流终于走到祂面前时,祂把手里拿的东西递给了祂——一条包装得板板正正的浅蓝色绒裙,祂告诉金光流可以把这个当做一条普通的睡裙。
金光流说谢谢,我……我不知道你会回来,抱歉。
祂抿着嘴唇接下那条裙子,仔细端详几眼,然后迅速拢到了怀里。
我随时都能回来,光流。祂很无奈,伸出手抱了抱祂,祂很少主动对金光流做这个动作。
祂们沉默着,直到金光流打破寂静。
你去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