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根本不是合作,是自以为是的施舍。
但很奇怪,明明主动权在他这边,可他却依旧没得选。
若是回绝,就是公然和奥图尔家族交恶,整个U市不会再有家族和企业与他合作。
实验室所有人都盼着目睹研发成功的那一天,他不能将他们为之付出的前途和未来全部压在他的私欲之下。
不管他如何不满,如何心知肚明,觉得颜面扫地,为了顾全大局,他都必须同意与魏弋合作。
装模作样地挣扎了两下,到头来还是要笑容满面地递上一句合作愉快。
明明是好事,戚容却笑不出来,他挂了电话,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上,靠在椅背上阖上了眼。
不知过了多久,桌上的座机内线响了起来,戚容搭在扶手上的指尖抽动了两下,缓缓掀起了眼皮,探出手接起了电话。
前台小姐甜美的嗓音飘进耳朵里,像从前无数次那样,说有位叫黎歌的先生找,没有预约。
戚容扯唇无声笑了下,没有意味的一个举动,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在笑什么。
过去的三年,黎歌总是时不时会来公司见他,固执地,非要见他一面。
只沉吟了几秒,戚容就一口回绝了:“让他走,说我不在。”
这次的结果也和以前没有任何分别。
黎歌不该来找他,两人最好的距离就是再也不见。
他们不再是家人,现在的他带给黎歌的只有伤害。
黎歌应该将他忘了,在阳光与掌声中,大步地向前走。
上流圈子是个密不透风的罐子,藏不住什么秘密,寻着一点风吹草动,就有人逐利而来。
在负责人那通电话打来的几个小时后,戚容接到了温总的来电,对方表明了对他手中研发的兴趣,这一次不再是模棱两可的态度。
两日后,负责人告诉戚容,和奥图尔家族商定的洽谈时间定在这周五,询问他是否有行程冲突。
戚容按下了电梯下行键,淡声回复:“回复那边,我会准时到。”
负责人很快挂断了电话,戚容收起手机,径直走向周殊晏停在路边的SUV。
为了塑造恋情的真实性,两人每周会抽几天的时间聚在一起,今日是周殊晏主动约他,戚容正好有时间,便不假思索地答应了晚上的邀约。
关好车门,戚容捞过安全带系上,余光瞥见驾驶座的人探过半边身子,从后座拿了什么东西,片刻后,一只手提袋被放在了他身旁的扶手箱上。
放完东西,周殊晏便重新坐正了身子,目不斜视地看向前窗玻璃,故作无事发生地等着他的回应。
戚容收回搭在安全带上的手,偏头看他几眼,拿起那只手提袋端详片刻,拿出了里面的方正礼盒。
打开盒盖的一瞬间,有很淡的香水味散了出来,戚容呼吸一滞,两秒后又缓缓呼了出去。
看清盒子里面装着的小巧香水瓶后,戚容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意味不明。
他好像从来没告诉过周殊晏,他不用香水。
拒绝的话在唇齿间滚了一圈,被戚容咽了下去,静默片刻,他将盒盖重新扣了回去,嗓音如常地反问:“这是回礼?”
周殊晏唇线绷直又放松,落在前方的僵硬视线终于偏移了些许:“嗯。”
他其实还想再解释一些别的,关于自己怎么会想起买了香水,以及路过店门闻到那股味道,不知怎么就鬼迷心窍地走了进去。
在许多复杂嘈乱的人声气息中,那股香气在瞬间引起他生理和心理的强烈反响。
就像人海中走着走着,抬眼见到了一个人。
看到的第一眼就是他,后来再看很多眼,依旧是他。
味道莫名和戚容有种相似感,他闻到看到了,不知怎么就记在了心里。
所以他想说的是,这味道应该会很适合他。
可最后,周殊晏的酝酿统统作废,他沉默地发动车子,戚容不问,他就没说。
吃完饭,周殊晏开车将戚容送到家,两人站在车边做足了黏糊姿态才分开,周殊晏目送着青年走进别墅大门,回到车上掉头离开。
第二日,戚容在办公室浏览信息,无意在一篇的营销报道中看到了魏弋的名字。
有关奥图尔家族代表夜会男性的绯闻在圈子里传开了,偷拍照片的时间是前一晚,戚容手中的鼠标顿了下,眼前笔电上是一张不算清晰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