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贵重的东西丢失为何不报?”
四?皇女焦急的拎住门客衣领质问,慌张失措间,连带力道都越发重。
门客面色涨红,全然没有?挣扎的余地,求饶道:“饶、饶命……”
砰的一声,四?皇女愤愤的将其扔向?地面,徘徊踱步出声:“来人,立即把剩下的箭用火烧干净!”
“是!”门客立即动作,不敢怠慢。
火光渐起时,四?皇女想起在雅听戏园被抓捕的手下,心里已?然下定杀心,必须要斩草除根!
轰隆雷声渐响,雨水倾泄如柱,天色亦骤然间暗如黑夜。
狂风暴雨捶打窗户,声响不停,西苑主殿宫奴们连忙关上窗户遮挡雨水。
主殿掌灯的柳樱,全然没有?料到?天会暗的这么快!
电闪雷鸣之际,颇为吓人,岑栖沉静自若的坐在矮榻,提笔书写。
柳樱捧着灯盏走近唤:“姐姐,在写什么?”
岑栖左手包扎纱布,平缓应:“丧书,用以在头?七焚毁表达生者对死者的悼念,惠亲王和安亲王接连离世,按律皇室成员离世都要有?人书写丧书。”
“上回熙亲王丧礼,姐姐好像没写过丧书?”
“熙亲王离世时有?惠亲王执笔,如今先帝血脉只余我一人,便?由我来书写。”
柳樱探目观望晦涩的古文,并不太懂含义,视线落在砚台,困惑出声:“姐姐,这墨的颜色好奇怪?”
“丧书的最?高规制是要用血来书写以表哀悼之情。”
“血!姐姐不是很讨厌惠亲王的吗?”
岑栖抬眸看向?直白表露心思的女孩,意有?所指道:“我若是不费一番心思,就怕会被某个笨蛋怀疑有?害人之心。”
某个笨蛋闻声,顿时低垂脑袋,尴尬的脚趾抓地,嗫嚅出声:“对不起嘛。”
“我渴了。”
“哦!”
岑栖看着女孩忙碌身影,转而收敛眸间笑意,视线落在丧书,眸间冷若冰川,已?然没有?半分柔情。
其实?岑栖并不全是为了消解女孩对自己的怀疑。
现如今宫廷之中其它的人都在观望,自己确实?要做出合适的反应。
否则连迟钝的女孩都能察觉蹊跷,恐怕更别提骗过那些狡猾凶狠的老虎豺狼。
暴风雨已?经来临,稍有?不慎,便?容易被卷入危险的漩涡。
而朝堂之上所有?的矛头?都在等待女帝的号令。
两个亲王的死,必须要有?交代,而且一定要有?人献出生命来平息疑云猜忌。
若是女帝不严加处置给?朝臣百姓交代,那么皇室间争权夺位的血腥帷幕,只是拉开一角罢了。
这场岑栖蛰伏多?年的戏,现在刚刚开场,自然是不可能让女帝察觉任何破绽。
越是危险,越是要冷静行事,岑栖不断的告诫自己,视线落在融化鲜血的墨汁,眸间幽深如渊,电闪雷鸣照映,亦不可窥视半分。
窗外的暴风雨彻夜不曾消停,黎明之处,一夜骤降入秋。
雨水的来临,不仅消解闷热,亦适当的减缓灾情。
女帝忙于政务之际之余,仍旧担心各方势力会因亲王之死渐而升起尔虞我诈的夺位之心。
午后?女帝单独召见暗卫入御和殿,掌心翻阅奏折道:“即日起秘密监视蓉亲王和郡王皇女,另外还有?都城外的三大兵营将领,如有?异动,立即上报。”
“遵令!”暗卫闻声,随即离殿。
女帝不安的探手揉眉,隐隐感?觉有?人正在将自己多?年布置的棋局摧毁殆尽!
本来的计划是想亲王党互相争斗不休,坐收渔翁之利,而后?从自己的皇女之间挑选继承大统的人选。
可是两位亲王的死,却反而把矛头?对准自己以及众皇女!
女帝不是没有?怀疑,兴许是蓉亲王等亲王党势力借刀杀人铲除异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