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下,小心翼翼地从地上起来,看着眼前已经扁得不能再?扁,还沾了他一手血的尸体,对补刀这个词产生了深切的怀疑。
外面压得极低但毕竟只隔了两米的声音实在不是?他想偷听,他毕竟还是?个特能者,这欲盖弥彰的对话声就这么水灵灵地落在了他的耳中。
“赶紧拿衣服啊。”
“我一个外勤,随身装备的只有武器补给,哪儿?来的衣服?你不是?经纪人吗,你怎么不带?”
“谢谢,我们经纪人不管老板的私服,而?且衣服要从品牌方拿的,我们和老板之间的清白,朗朗乾坤,坦坦荡荡,绝不会?让阎王大人产生一丝的误会?。而?且,这是?个女?童,穿成年男人衣服,你想想合适吗?
倒是?你们外勤,衣服损毁率那么高,平时居然不随身带着备用,难道衣衫褴褛后裸奔吗?”
“你难道递交完辞呈砖头就去和基特局为敌时还要留着制服吗?我千里迢迢跋涉过来,哪儿?记得带衣服?”
“那你说怎么办,从咱俩身上扒吗?咱俩衣服都跟丐帮帮主似的,给小公主穿,你觉得合理?吗?而?且那儿?还有个青葱少男呢,咱俩耍个流氓不要紧,万一给人家青涩少年留下心理?阴影了,你负责吗?”
“青葱少年”秦椿刚把匕首从最后一滩肉饼上收回?来,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话题突然跳转到了午夜场,十分沧桑地摸了把脸:“你们是?要女?童装吗?我有。不过谁能告诉我,为什么两位处长疗着伤就突然疗出?来了一个孩子呢?”
第238章第238章
好问题,路昭英和楚韵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去讲这个“是的,他?们本来就有一个孩子”的前因后果——毕竟她们到现在对于猫变人的前因后果还一无所知?。
猜测的事情,那能当真吗?再说,这傻孩子似乎只是从她们“小公主”的称呼猜出了“女?童”的身份,但到现在还没意识到这个孩子她原先是只猫,这样美好的误会当然还是要等他?自己解开?比较好。
“孩子嘛,没什么的,这个世界上孩子那么多,突然多出来一个不是什么大问题。”
卿宝一直没醒,她们检查过?,也只看出她是初次爆发特能过?后的损耗过?大,应当没什么大碍,但碍不碍的,她们俩没一个医术在线,也不敢断言,只能等那俩爹。
楚韵心不在焉地往卧室门口看,就跟她有透视眼似的。虽然这卧室门看起来像是被风化了八百年,但里面有一层看得出来是紧急简单的结界,卿宝动手的时候居然还记得在外面保护了下,因此居然还颤颤巍巍地屹立不倒,除了能感觉出应当里面的人还算安全,倒也是望门兴叹的。
“是的,孩子这事不难,”路昭英走到坑边,从秦椿手里接过?来衣服,对这位自觉待在坑底的小同志真诚说道?,“相信我,特能这么玄幻的事情都能发生,那么别的事情出现也是非常巧合且合理?的。就比如说眼睛一闭一睁,一个水灵灵的大姑娘是能从无到有地出生、后迅速长?到六岁大小,然后成为?一个特级特能者的。”
秦椿:“……”
虽然他?知?道?他?傻,刚才也没有意识到这么多bug,但这位中?队长?都给他?条分缕析地堆到面前了,bug都叠满了,用“合理?”“巧合”来解释是不是多少有些离谱、多少有些侮辱他?的智商呢?
这位“小公主”出来得猝不及防,两位姐姐一开?始也是惊愕无比的,但迅速达成了共识,且相当默契地玩起了谜语人。关于两位处长?,楚韵知?道?得比他?多正常,但路昭英知?道?得绝对不可能比他?多。
他?知?道?自己肯定有什么遗漏掉的,针对他?这个“眼盲脑瞎”的“不长?心”特点,梅处长?曾经?提点过?两句,便?是注重?一切细节,可有什么细节呢?
他?试图回顾那个白?色拳头落下后的全过?程,但这个突然出来的孩子冲击力多少有点大,总有些杂乱的心思?会飘荡一下,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出生”两个字上。
他?不由自主地想到有些生物的雌雄同体,瞬间?被惊悚了下,不知?为?什么又莫名其妙地觉得有些道?理?,一句话没过?脑子便?溜出了口:“所以是谁生的?”
给别人穿衣服这事到底是有时也会干点助理?活的楚韵比较有经?验,正刚好给卿宝系扣子,闻言手一哆嗦,愣是直接系跑偏了一个。
这是个结结实实的惊悚片,无论是能问出这话的秦椿还是屋里那两位可能会听到这话,这一刻,秉承着同事情,她连骨灰盒和墓地都想好在哪儿给这位大好青葱少年买了。
秦椿虽然被自己溜出口的话震惊了一下,但忽然在沉默之中?自我“疏通”了合理?之处:“我就说梅处长?这么厉害,怎么这一次会受这样严重?的伤势?一定是因为?有了小公主。”
路昭英和楚韵齐刷刷地对视,互相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惊恐的神情,似乎已经?预见了自己给同事收尸的模样。
秦椿一拊掌,信誓旦旦:“虽然说有些不可思?议,但梅处长?是何等厉害的人物,区区孕育,对他?来说想必不在话下。而且梅处长?十八般特能,到现在都未被局内记录完全,难道?就不会有一个特能能够孕育吗?”
路昭英、楚韵:“……”
虽然结果本身就是谬论,倒推的过?程当然也是胡说八道?,居然还有那么一丝道?理?。
要不是她们知?道?这孩子是卿宝,说不准也要信了。话说……这位秦生虽然有点盲,但其实……好像真发现了华点。
楚韵琢磨着好歹给小公主把?头发梳一梳,虽然这头发妈生的顺滑,但好歹也别披头散发的,她虽然不大懂发型,但马尾还是会扎的。
这一把?头发拨开?,她忽然停在了原地,一脸慎重?地上下打量左右丈量,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什么考古专业的。路昭英一脸莫名其妙:“你?会不会梳?不会梳我来。”
楚韵神情恍惚,声音像是从天边飘过?来的:“英啊,你?来看看。”
三秒后,神情恍惚地石化的多了一个人。良久,她喃喃问道?:“所以谁生的?”
楚韵嘴角抽搐地看了眼卧室的方向,衷心地希望两位大佬这会儿正好双双鸳鸯交颈,睡将过?去,免得听到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出来之后直接对她们来个杀人灭口。
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来都来了。
不想在危险边缘蹦迪的八卦不是好八卦,于是她再难以抑制即将喷薄而出好奇心,眼睛发亮:“说真的,你?这个问题就很思?维定势,我觉得我才应该替我们处长?……不对,现在是我老板伤心哀叹一下头上的颜色吧。”
话是这么说,但显然路昭英没从她脸上看出除了狗狗祟祟、双眼放光外有一丝伤心遗憾的表情,她有点看不懂这位原指挥处副处与她处长?之间?的友情了。
她至今对沈青浩仍然处于礼貌理?智上知?道?这位是个有能力的好人、她家梅梅喜欢的那种,但总还是有种一旦理?智不拦着就容易对沈处长?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娘家人心态。要是让她知?道?哪个狗男人敢绿了梅梅的话,她会让这条狗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的。嗯,此处不特指沈处长?。
正常来说,她觉得朋友都应该起码有她这样的心理?,万万没想到碰到了这位投入了无限欣喜好奇的楚韵。难道?说,果真是上下级之间?永远只有仇敌没有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