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指挥处沈处长,在局内不是?没人议论过,他们不避讳也不说明,在外面也没见他们收敛,多少是?挺暧昧的,应当是?被拱了,路昭英多少心情有些复杂。
只是?她又时常回?忆起她初出?茅庐被梅处长带着出?任务,看了梅处长与沈处长好?一通看起来源远流长的针锋相对,那其中流动着的气氛哪怕是?对峙也自成结界。
后来,在她被梅处长的冷淡晾得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也是?沈处长提点了她一句,于是?她窥见了一颗藏匿着孤独、桀骜又坚忍的灵魂。
于是?那复杂的心情便也化为了另外一种庆幸与支持,只要能看到她的梅梅从此?抛却孤独、宇宙之中有一颗星辰相伴。
而?另外一个陪伴他的时间更长,每每出?现在各大考古视频中,就是?卿宝。她曾经也十分庆幸,在沈处长不曾到来的日子里,还有卿宝与梅处长相依为命。
枫叶小伙伴们快被梅筠枫与卿宝的适配性萌死了,卿宝相当乖巧,又似是?能听懂人话一样,从来都只听梅筠枫的话,且是?真的一脸聪明智慧的模样,像是?能听懂人话似的,同那些傲娇且作妖的猫主子简直有天壤之别。
宠随主人形,一人一猫的神态时常莫名宛如复制粘贴,一眼望过去,美人猫猫与猫猫,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杰作,梅筠枫的猫塑党也大多由此?而?来。
只不过她们忙着沉迷美色与云养“猫咪”,可路昭英却莫名察觉出?那一种浸透在骨子中的孤独与瑟缩,在梅处长挺直的脊骨之下,她似乎看见了他与卿宝相依为命、离群索居,仿佛站在世界的彼端。
当时她的心宛如被什么狠狠地捏紧了,叹息了一瞬:宠物毕竟不是?人,而?且虽然可能跟在梅筠枫身边沾染了些许灵气,但哪怕再聪明可人、再乖巧懂事、再像家人也无法代替一个真正?能够共鸣的人所带来的慰藉。
可现在,那些过往不曾注意过的视频细节被她连了个串,电光石火之间,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在她脑海中飞速成型验证。
那些过往视频中似乎永远无法驱散的孤寂与瑟缩真的仅仅来自于梅筠枫一人吗?卿宝……真的只是卧底归来、震慑全球、饱饮鲜血的阎王闲来无事随手养的一只解闷的小宠物吗?
今天的通报她看完了所有证据,过往三?个月也看过不少,对于各种人体实验已经从最开始的愤怒恨意演变成了后来一次比一次更加果决狠辣的出?手,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慰藉些什么。
可她是?不是?也因此?陷入了什么思维定势?
譬如……谁说有些实验是?不可逆的呢?
她一瞬间的神情近乎凛然,与楚韵自然而?然地对视了一眼,从她眼睛通向脑海的深处看到了与自己几乎同频的波浪。
楚韵第一时间是?本能的躲闪,这位仅仅三?个月就升到了中队长的“新人”果然天赋异禀,粉随正?主,直觉与推理?堪称恐怖。她作为沈青浩的副手与经纪人,跟在他们身边,有很多事自然比别人观察得多、清楚得多。
比如卿宝那过分聪明与人性化的神态与动作,有很多时候,她不经意间看到卿宝都莫名地感觉,有一个人类的灵魂透过那双圆滚滚的猫眼注视着这世间的一切,其实多少有些令人心里发毛。
只不过卿宝日常可爱,有很多事她也能够及时将自己的思绪拦在危险的大门后,她本能地知道卿宝的状况决计不能从她这里透露出?去。
而?现在,她才终于能够将那扇停滞在终点封死的大门打开。在他们身边一直被叫做长公主的只有一位。
回?想起刚才那一嗓子石破天惊的自我介绍,这一刻她终于没忍住一脸崩溃、嘴角抽搐,明白了梅处长时常对周舒奇进行“人身攻击”的原因意义所在——就他天天不着调的长公主长公主地叫,还偏偏梅处长日常影分身似的,周舒奇带着卿宝的时间最多,看看卿宝这么聪明的女?孩子都被他教成什么德行了!
她简直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表情,现在也着实是?处于受到巨大刺激天马行空的后遗症中,她不得不承认,即使?她知道卿宝有不同寻常之处,但这个突然说人话、一拳头把所有特级擂死、威力横贯千米的“惊喜”是?不是?有点太大了?再?这么下去是?不是?下一次她就直接变人了?
不,现在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什么来着?嗯,对,两位处长应该是?暂且安全了,刚才那一拳头的能量波希望没有搅扰到他们,
嗯,还有什么来着?
对于特能者来说,千米距离当然不必像是?废柴大学生们体测那样,好?几分钟乌龟似的挪到终点,还喘得上期不接下气,舌头晾得活像是?要当场上吊。
数秒之间,他们便几乎要来到“案发现场”了,只不过越靠近,未散去的能量波动就越粘稠跳跃,依旧十分危险,他们不得不展开防御,步伐放慢了些许。
她的袖子被拉了下,只见右边这位被她顺手一路拎过来、眼中满是?清澈的“男大学生”一脸惊喜地问?道:“楚姐,两位处长得救了是?吗?是?又来救兵了吗?”
楚韵:“……”
论这样一位官三?代,在八千个心眼子、对全球局势了如指掌、算无遗策拿捏全球的梅处长身边,究竟是?如何到现在还保持着这样的天真无邪?
不得不说,从另一种角度来看,这也是?位别出?心裁的人才,如果按照梅处长原先的设想,作为接手行动处副处职位的衣钵传人,和接手行动处处长的梦寒一起,想必是?一种意外的配合。
只不过一切都时过境迁,就此?物是?人非了。
楚韵摇摇头,将这些散乱的思绪晃走,微笑着把自己的袖子拉出?来,免得这样的清澈会?传染,严肃地叮嘱:“无论一会?儿?看到什么,都把嘴好?好?闭上,一个字都不能泄露出?去。”
她叹了口?气,这才在步入最后的一百米前正?视了路昭英:“我不知道现在你是?作为基特局的中队长还是?梅老师的大粉的立场,但无论是?哪一个,接下来看到的都不会?有悖于你的立场,所以请你保密。”
路昭英瞟了她一眼,忽然笑了下:“我以为这话该我对你说,我所拼搏的一切都是?为了起码能够走过梅梅的轨迹,哪怕不及他万一,也总不会?太过无为。我在来之前就已经递交了辞呈,现在我只是?‘昭然若揭’。”
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在今天这样接连的变故与打击之下,楚韵一个到底算是?往日“养尊处优”的人力战血战了几小时,在路昭英来之前带着秦椿这样一个清纯的男大学生,背后是?梅沈两人沉甸甸的安全,面前是?全世界的对立与敌视,孤立无援。
这会?儿?骤然听到这样的一番话,忽地就鼻子一酸,莫名地生出?了压抑不住的委屈来,却也只是?在心中轻轻地问?出?一句“凭什么呢”。
她毕竟已经是?失去了良师益友、能够独当一面、能让阎王夫夫把命与全盘信任交给她的大人了,没有资格问?出?这句话。
精神世界中仿佛有一层墨香浮动缭绕着,将她主控情绪的酸涩小化身轻轻地抱了抱,又将她向前推了推。
是?了,现在并?不是?万事大吉了。得看看那几个外国佬死没死,抓紧补刀,还得看看卿宝付出?了这么大的能量怎么样了。要是?他们几个在这儿?,却让卿宝受了最重?的伤,那也太过分了。
最后十米,楚韵和路昭英几乎一闪身就进去了,手里各自翻出?了紧急特能医疗包。
秦椿落后一步,但好?在十分听话且不玻璃心,急忙跟了上去,却在看清中心位置的前一眼被路昭英刷地扔向了旁边,正?砸在下面五个已经被锤进了大坑的“肉饼”上,一脸懵地望向坑外,被扔在了头上一句“乖,别过来,补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