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我仅仅作为不为其他人知晓的,被他所监禁起来的秘密囚徒,就像是死掉的蝴蝶贴在纸面上做标本,像是褪掉颜色的白纸接受摆弄折叠为主人需要的样子。
对身体的感知也下降了。
在刚才的不知不觉间,贴在我大腿内侧,小腹,还有腋窝的电贴片都扯了下来,因为身上的伤口发出被火炙烤一样的疼痛,现在就剩下把我脑袋包裹起来的橡胶头套或全头面罩了——只是因为解开这件戒具的唯一开口,就被锁在连接着粗重铁链的项圈之下。
我隐约感受到钥匙插进项圈上的锁孔,就在脖子后面,那是我无论如何也够不到的位置。
随着几声金属的响动,精密的螺丝,还有把狭窄的锁孔封闭起来的厚铁片卸下了。
接着,在项圈前面连接着头顶绞盘垂下铁链的锁也缓慢地打开了。
终于,他把那个沉重的,箍在我脖子上的东西打开了。
那个残忍的设备与其说是项圈,倒更像是只在健身房里出现的配重的钢块,不过是中间的孔洞更大些,厚度也更厚些,能够拆成两瓣罢了,这样能供我作为主人的永久女奴来佩戴到脖子上。
摘下项圈的我,孱弱得像是一株小草,晃动着突然轻盈下来的脖颈,许久未能接触到外面空气的脖颈微微发痒,也感觉到周围的空气暖暖的。
他用手触碰着我的脖子,锁骨,到肩膀,乳胶手套的质感像是气球一样,他在把玩一件完全没有生命的,完全为他所拥有的物件。
我颤抖着迎合着他的手指在我的皮肤游走,完全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对我做什么。
脑后的锁扣也被解开了,用来密封鼻吸管与鼻孔边缘的生物胶也化掉了。
一点一点地,那根残忍的,插入我的气管用来控制我呼吸的管道被慢慢抽了出来,连带一股难闻的气息和说不上来的黏液。
我记起来了,刚开始的时候他不顾我的挣扎,把我摁在八爪椅上用皮带固定好所有的关节甚至每一个手指,然后用镊子把那根暗黄色的橡胶管从鼻孔粗暴地插入,然后用镊子伸入我戴着开口器的嘴巴,导入呼吸的气管,一点一点的。
我歇斯底里地挣扎,涕泪横流,却只能听到他冷漠地介绍设备的功能,一边把生物胶封闭在鼻孔与橡胶管的每一处缝隙里……
我贪婪地呼吸着。
哪怕是狭窄污浊的监禁室里,也像是雨后的花园,清新的空气。
另一个鼻孔连接的饲育管,直接插入我的胃部或小肠的那根管道并没有被抽出来,只是从厚重的乳胶面罩处的接口断开了,然后他撕开一截胶布,把我鼻子旁边多出的那一截管道用胶布贴在脸上。
我像病人一样,我不仅是一个完全被他控制的秘密囚徒,也是一个被他制造出来的,病态的病人。
脸颊在发烫,脖颈还有耳朵痒痒的,已经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从全头面罩下解开的头发丝披散着,摩擦着我的脖颈和锁骨。
大约想起来,上次佩戴这些拘束具的时候,还是梳着齐耳的短发,现在几乎算是中长发了。
几个月?
至少被囚禁在这里有半年的时间吧。
救命!
在这绝望的几个月的时间里,我不被允许说话和交流,什么也不能看到,只能听到允许的声音,所有的感觉被完全剥夺了,和整个世界的接触的唯一条件,就是“得到主人的允许”。
在这间狭小污浊的楼梯间里,因为时刻佩戴着勒紧的束腰,鼻孔里连接着控制呼吸的呼吸机,作为人最基础的呼吸就这样被他严格地管理着,让我几乎时刻处于窒息的边缘,因为缺氧,所以时时刻刻不能进行深度的思考,只剩下本能地反应,像个小动物一样。
所有的进食和排泄都也被管理着,轰鸣的蠕动泵把精心配制的肠道营养液从鼻孔,直接泵入肠道被直接吸收,没有排泄,也不可能排泄,而唯一允许的排尿也是在被强烈的全身电击的痛苦里不经意间完成的,即便这样,在电击之后,导尿管连接的泵也会受主人控制,把之前排出的尿液,甘油,甚至清凉油倒灌进入膀胱……
所有的快感来源都被他人为的掐断了,因为我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更不可能言语、主动进食。
哪怕是进食的快乐也被剥夺了,只剩冰冷的蠕动泵把一袋又一袋的营养液连同精心配置的药物,不容反抗地泵入我的体内,吸收掉。
哪怕是排泄的快乐也被剥夺了,营养液被肠道完全吸收,排尿也要在极致的痛苦中完成,而之后还会带来加倍的膀胱倒灌的痛苦。
哪怕是……绝望的日常寸止调教更是让我不敢回忆,那些羞辱的话语,还有我不听话的身体。
我知道,这样就是把我身体所有的快感都掐断,只剩下禁止,只剩下剥夺,只剩下绝望。
对我来说,即使是对正常人来说的常规快感的满足也会给我带来加倍的痛苦,就像我在排尿之后必然紧接着膀胱倒灌,就像少有的高潮必然带来痛苦的全身电击一样,久而久之,“快感的满足会带来必然的痛苦”像条件反射一样刻进我的身体里。
我所有的快感和欲望的出口都被他人为地封死了,唯一的欲望的出口就剩下完全地顺从和依赖他,只想要被占有、被索取、被使用,只渴望被封锁,被控制,被禁止,只期待被强制,被否定,被拒绝。
因为欲望的满足,对我来说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只有把欲望的满足寄托在欲望的禁止上面。
被主人完完全全地控制,我就这样一步步清醒地堕落着,被他精心控制,沦为对痛苦和受虐上瘾的变态少女,无可救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