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无耻至极的疑问并没有来得及从口中说出就恹恹地叫喊打断了,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倚在门框上的女人,沉默不语。
“什么表情啊?我说,你的衣服,好了啊!”
见舰长一脸呆滞的模样,女人将音量一下子提高了好几个分贝,清澈的橘色瞳眸也裹上一抹疑云。
“哈………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才在思考事情愣了一下。”
说着,男人就立刻从沙发上跳起来大步流星地从她手中接过手提包,习惯性地赞美了一句“感觉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呢。”
赞美换来质问,搭在肩膀上的手掌突然发力,剧痛隔着几层布料依然能在那个位置留下发紫的痕印“倒是你,变得不再像以前那样精明了,歇的时间多了脑子歇傻了吗?不过我也不多说什么,稍微大胆一点没关系的。”
“……什么意思?”
闻言的女人白了他一眼,没再说话便挥着手消失在门帘后。
而眸中多出几种复杂意味的人则是在内心厌骂了一句,以爽朗的笑打消身后布洛妮娅的疑惑“好了好了,那么亲爱的布洛妮娅小姐,你的晚礼服会是怎样呢?”
如此,她微微缓过神,神秘兮兮地伸出手,非常明显不过的暗示道“能让舰长神魂颠倒的样子哦。”
“用来专门对付我的吗,真让人期待啊。”
说罢,他握住她白皙的纤手,踏出一步与她一同沐浴在不知何时被云层挡住的,凝聚成一点的,明晃晃的骄阳下,微笑淡如流水,红眸明晰荡漾。
“话说回来,今年的仲夏舞典还是老样子吗?”
说着,一连几年的相同画面从脑海中浮现。
每年夏天的七月一日圣芙蕾雅学园都会由学生自发组织一场盛大的舞会以来为未来的可能性打基础或是巩固。
不过毕竟是自发组织,所以每当舰长在晚上踏上教学楼的阶梯,路过每间教室时都会见到如学园祭一样的班级活动,都没有多做在意……直到今年,他接到了奥托的邀请。
“并不,今年的舞会地点布洛妮娅以绝对性打包票,伫立在学院中央的宏大教堂里,而且是名副其实的舞典。”
“哈……那个从来没开过门的教堂?我以为是祷告用的。”
他从未踏进过那间被封死的教堂内,生了红锈的门锁近乎嵌进了厚实的大木门里,除了建造它的人之外,包括德丽莎在内没有人知道里面什么样子。
肃穆庄严的静谧氛围令所有人望而止步,宏伟的身姿散发着浪漫的气息,堂顶的塔尖在最近处享受着阳光的恩赐,严谨的布局尽显雍容华贵。
潺潺流水鱼在游,佳木葱茏鸟而鸣。
雕甍绣槛清溪泻,晶莹剔透梦冰颖。
“然而今年似乎是要发生什么大事了呢,会是喜事吗?”
“喜事吗,那八成就是……”
“舰长,到了。”
无意间的提醒将他的猜测打断,婉转的鸟鸣声彼时流入他的耳内,被其他事情夺去神绪的视野连带五感一同被抢走。
怡人的温度与夏季应有的燥热格格不入,温润的风在广场内肆意涤荡,丝绸般柔和的流水声与广播里放出的大提琴的低语并行为这嫩绿里的校中花苑绣上自然的春晨,洋洋洒洒地淌遍无数个轮回的四季,淡漠的斑驳从阴影中映出,倒射进五彩斑斓的中央殿堂。
“话说回来,大家都怎么样了?”
不由自主的,好友的模样一个个清晰的浮现在脑海中,和她们共度的时光多到,印象深刻到只要能给他一个曾见过的笑,就能完整地说出到底是什么事才造就出那含有不同意味的表情。
想到这里的舰长不免苦笑一声,吐出一口浊气表达无奈甚至成了常见的行为之一。
“关于这个,那位金发男八成会告诉舰长来龙去脉的。”
“什么嘛,总感觉好吊人胃口。不过也罢,学院里这一个月有发生什么好玩的事情吗?”
“舰长可能不知道,学园里倒是来了位男生呢。”
“……真的假的?”
“都是三年前的事情了,不过舰长不知道也正常。”
她那扶额的叹息似乎带着别样的意味,对此不言的他撇过去头,半眯的眼中懊恼的歉意一闪而过。
恰到好处的伪装并没有被发现,前者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以微妙的角度凝视他的侧颜,面颊上的晕红同样一闪而过,心中的悸动也悄无声息的沉了下去。
踏进久违的校园,一切都成了常态。
见状,好奇的学生接二连三地从其他地方探出头细细观察着和大环境完全不搭调的男人,不同的眼神尾随在他的身后,毫不收敛的讨论揣测如夏季的知了般尖锐,覆如潮水涌入耳内,强有力的搅碎了清脆的鸟鸣声,令他感到心累。
“我也就离开了一个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