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我开始了在女子监狱的生活。
生活总是在和我开玩笑,我喜欢的被玷污了,我想继续的都结束了,我想保护的都坏掉了。
我想结束的,却不得不被推动着前行。
比如我的人生。
入狱的时候,有好多好多的记者对着我拍照,让走下车的我几乎睁不开眼睛。
女大学生,杀人,强奸。
色情与暴力的因素这样齐全的事件,理所当然地登上了各种报道的头条。
我也因此在监狱里面颇受优待,我清楚地听见了入狱当天,那个一直安慰我的女干警对交接的监狱管理说:
“那个女人似乎是精神有点不正常……”
我被安排了一个单人间,平时也有很多优待,狱警们也经常注意我,让我免受其他犯人的欺凌。
如果我是真的诚心悔改想要继续生活的话,这一切都很好。
可我其实已经不想继续活着了,太累了。
我看着那些警察对我细心照料,我看着律师为我口若悬河地力争减刑,我看着好多好多人听了我的经历之后对我流露出的关心之意……
每当我想到这些让我痛苦不已又不得不接受的好意,这些我以前人生没有体会过的东西,我都难过的泪流不已。
具体表现就是我时常正常的行动着,然后就突然无声地泪流满面,让其他人吓了一跳,也更加落实了我精神失常的谣言。
而我不想活着的想法,只有她看出来了,所以她在庭审结束后告诉我,她不会按着我嘱咐地抛下过去的一切独自生活,她要看着我继续痛苦下去。
就这样我在单调的监狱生活中,在一群被枯燥的生活改造成机器人的人渣中,独自痛苦着、流泪着。
大部分犯人都是些中年妇女,她们死水一般的表情唯有在见了我才会扭曲出不同的丑陋模样。
可能是在幸灾乐祸我如此年轻,还漂亮着就和她们一样腐烂了。
有几个犯人曾向我发出做爱邀请,被我拒绝了。然后她们帮助一个和我一样独住一间牢房的女犯人把我强奸了,就在监狱的工厂角落。
事后,那些女犯人告诉我那个犯人患了梅毒,但我的反应平平,让她们很失望,于是我彻底被孤立了。
如果说有什么特殊的,那就是明明潜伏期很长的病毒在我身上如火如荼的展现着它们的生命。
仅仅半年不到,我身上就出现了大朵大朵粉红色的斑痕,我时常头晕,感觉到关节酸痛,整个人也肉眼可见的病弱了起来。
因此,我被要求中断了在狱中工厂的劳改,而是做一些轻松的活计,并且服药治疗。
药物把我外阴的疹子消去了,身体的痛苦也减轻了很多,但身上那些粉红的斑痕却仿佛不受影响地继续生长着,覆盖了我的全身。
我没感到恐惧,只是在每次就医时我会在病房的全身镜前脱光,检视着自己。
多年的牢狱生活并未让我变得和那些犯人一样丑陋,反而让我更美丽了。
洁白的皮肤上开满了大朵大朵的梅花,而且少见的没有出现掉皮之类的恶心症状,仿佛那些不是病症而只是纹身一样。
我调笑着问我的医生如果我没有得性病愿不愿意和我做爱,而那个头发还未掉光的年轻医生吞了吞口水在我笑盈盈的目光中点头承认了。
我等待着自己的死亡,而不是刑满释放,但我只是比以前病弱了许多,但依然还算有生气的活着,活了下来,活到了我出狱。